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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著這大晚上的對方可能已經睡了,並且就算新增好友也不會暴露自己是誰,誰知對方立馬透過了他的好友請求,並發來了一條訊息:【是容柯嗎】
容柯一下子愣住了,如果他沒弄錯的話,這四個字就是金秋嵐——也就是他媽媽發來的。
意識到這一點後,他的心跳陡然加快。他壓抑住拇指的顫抖,緩緩地敲下「是」字發了過去。
下一秒,視訊通話請求毫無預兆地彈了出來,手裡的手機頓時變得無比燙手,容柯一抬手,直接扔到了閆致懷裡:「我不接。」
「那我幫你掛掉。」閆致說。
「不……」容柯按住閆致的胳膊,「你幫我接。」
影片很快接通,畫面裡出現了一個中年女人。
她燙著一頭捲髮,穿著厚厚的家居服,氣質和桃樹下的女人判若兩人,但從五官還是能分辨出,她就是那個叫做金秋嵐的女人。
「你是?」金秋嵐湊近了螢幕,看著閆致問。
「我是容柯的男朋友。」閆致說。
「容柯呢?」金秋嵐問。
閆致偏過腦袋,看了容柯一眼,說:「他在旁邊。」
就在旁邊,卻不肯出鏡,迴避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金秋嵐的眼裡明顯閃過了一絲尷尬:「他不願意見我嗎?」
其實容柯倒沒有不願意見,事實上,他一直在閆致身旁看著螢幕。
他打量著金秋嵐的衣著,猜想她的生活水平,聽著她那不標準的普通話,推測她生活在哪個地區。
他就像一個暗中的觀察者,觀察著他好奇了二十多年的那個人。
「他還沒準備好。」見容柯不吭聲,閆致替他回了一句。
「這樣啊。」金秋嵐點了點頭,說,「我在電視上看到他,也嚇了一大跳。」
聽兩人聊了幾句,容柯的緊張也消散了些。他仍沒出鏡,問道:「我爸呢?」
「這個,」金秋嵐欲言又止地說,「說來話長。」
容柯大概也能猜到,如果沒有「說來話長」的故事,這兩人不會從他的世界中消失。
他對閆致說:「你問她願意過來見一面嗎。」
其實他大可直接問金秋嵐,但這話題展開來說,涉及到商量不少細節,他還是沒準備好和金秋嵐你來我往地聊天。
「我可以過去。」不等閆致轉述,金秋嵐便主動接話,「你們是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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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好後,容柯平躺在床上,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閆致知道他睡不著,索性開著床頭燈,陪他聊天:「你以前從沒見過她嗎?」
「在我記憶中沒有。」容柯看著天花板說,「我奶奶說我爸媽出去打工了,沒時間回來。起初幾年還有訊息,但後面就徹底失聯了。奇怪的是,他們還在給我奶奶打錢,一直打到了我十八歲。」
說到這裡,容柯轉頭看著閆致說:「現在交通這麼發達,他們為什麼不回來看我呢?就連我奶奶葬禮他們都沒回來,我實在是想不通。」
「她明早飛過來,你很快就能當面問她了。」閆致說。
「我跟你說過我為什麼當演員嗎?」容柯問。
「說過。」閆致道,「你說小時候很羨慕電視裡的人能打怪獸,能當英雄。」
「是,這是初衷。」容柯看著天花板,撥出了一口氣,「後面是希望我爸媽能看到我,但被雪藏那三年,我已經放棄這事了。」
未曾想,在他完全放棄後,老天爺卻還記著他老早許下的願望。
「他們看到你了。」閆致抬起胳膊,把容柯攬進了懷裡。
「不過,」容柯說,「我媽跟我想像中很不一樣,我總記得她很漂亮,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