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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姐我真的不……」
對方用不容置疑的語氣打斷她:「儘快收拾一下,簡單大方點。我還有事,掛了。」
聽著通話那端傳來的忙音,她面無表情地捏緊手機,又無力地鬆開,在螢幕上留下一個清晰的指印,然後露出有點茫然的神色。
和整個劇組的人道歉以後,蘭星月離開了片場。
坐在保姆車上,望向那些不斷飛馳著往後倒退的景色,路邊的樹木在風中張牙舞爪,遠處的丘陵層層疊疊,模糊成一個個墨綠的色塊。
難道以後都會一直這樣嗎?她想。
眼看就要到達裝潢高檔的酒店,門口來往著許多一身名牌、神情倨傲的人,蘭星月默默關上車窗。
我不要。她在心裡對自己說。
當天晚上,蘭星月在酒桌上比往常更加配合,八面玲瓏,長袖善舞,無論什麼話題都能接上,無論是誰的敬酒都來者不拒。
飯後大家隨意地聊著天,蘭星月旁邊的兩個演員提起了最近發現的一個畫手,叫「唔西迪溪」。
從她的畫裡能夠感受到自由和輕盈,讓人放鬆。
自由,這是兩人討論時頻頻提起的詞語。
好像有點意思,蘭星月記住了這個名字。
結束聚餐以後,她忍著從胃部不斷湧上來的噁心感,強撐到所有人都離開,才衝進衛生間吐了個天昏地暗。
小唐找進來掏出紙巾遞給她,擔憂地拍著她的背。
擰開水龍頭,蘭星月洗乾淨手,接過紙巾擦了擦,然後抬頭盯著鏡子裡狼狽的自己。
眼眶發紅,眼角帶淚,嘴唇起了皮,沒有一絲血色。妝也花了,臉上是剛剛咳嗽出來的潮紅,髮絲凌亂地貼著額頭。
哪裡還有剛剛和別人談笑風生的樣子。
洗手間暖黃的燈光打在臉上,稍稍抹掉了她疲憊的神色。
「小唐,給林姐打個電話。」
這是蘭星月第一次嘗試著和林芸談條件。
對方在她堅決到偏執的態度裡緩和了語氣,沉默著做出了讓步,同意在拍戲期間不打擾她。
「我完全可以讓你一直安安穩穩地拍戲,可是蘭星月,你想要的資源不會從天而降砸到你的頭上。」
林芸公事公辦地和她分析利弊,聲音依舊平靜到冷酷:「既然當初我找上你的時候你沒有拒絕,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我都預設你能接受我的行事風格。」
「如果你不想盡一切辦法把機會抓在自己的手裡,這裡多的是人能取代你的角色。逃避不能解決任何問題,我沒想到你竟然還這麼天真。」
蘭星月像是站不住一樣,扶著洗手檯靠過去。手指用力地掐住檯面邊緣,指尖泛白。
可能真的是十指連心吧。
大理石冰涼的溫度透過她的指尖,無法抗拒地一路上爬,順著溫熱的血液抵達心臟。
回家路上蘭星月都保持著沉默,林芸在電話裡的話語一直在腦海里迴蕩。
「她說得對。」她突然開口,把旁邊的小唐嚇了一跳。
小唐見她臉色難看,好幾次張開嘴巴卻說不出話來安慰她,這下急忙開口:「林姐也沒有別的意思,是想栽培你才這麼說的。」
「我是太天真了,」蘭星月似乎已經恢復了狀態,託著下巴點點頭,「她說等我紅了就不再管我。」
所以要抓住全部機會來鋪路,只有站得夠高才有更多拒絕的權利。
天真很好,只是她要不起。
想起了今天那兩個演員的交談,蘭星月開啟微博,輸入「唔西迪溪」,然後點選搜尋。
載入網頁的圓圈閃了兩下,很快消失在螢幕上。
最先進入蘭星月視線的是一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