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老顧客(3)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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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米昂親王家的司機小心翼翼操控著汽車,繞開水泥路上一個又一個的大坑。這些大坑都是幾年前馬德里圍攻戰時國民軍轟炸的痕跡,自詡為“西班牙文明的扞衛者”的弗朗哥軍隊曾對這座城市進行過無差別的轟炸,也算是開了戰略轟炸民用設施的先河。
可是這群“文明的扞衛者”在戰後五年還沒有補好馬德里的道路。
公主的貼身侍女比科爾布還要聒噪十萬倍不止,一路都在喋喋不休地控訴著共和派的暴行。汽車行至某個街角的時候,她又突然伸出手指著某個路牌:“布林什維克暴徒就在這裡吊死過一個無辜的修女,還恬不知恥地拍了照,你應該也見過那張照片吧?那群天殺的!”
薇爾莉特僵硬地點了點頭,她的確看過那張照片,只是報道內容卻和瑪麗安敘述的天差地別:向遊行的兒童發放有毒的糖果——多麼“無辜”的修女啊!
而且這件事發生在1936年,那時西共還沒有執政,正遵照莫斯科的指示建立統一戰線。該黨無論是宣傳還是行動都是各左翼政黨中最保守的那個,暴動更是與之無緣。
一直關注國際局勢的德內爾甚至對她吐槽過,36年的西共像西社,西社倒像西共。社民比布林什維克行動更激進,也算是歷史上的奇景了。
不過私刑絞死犯罪修女的人既非西共,也非西社,而是以安那其主義為指導的工會。用“暴民”指責西班牙的布林什維克實在是荒唐,因為西共最值得批判的並不是“無組織無紀律”,而是對友軍——特別是託派的西馬(薇爾莉特模糊地記得名字大概是西班牙馬克思主義工人黨)——和自己的殘酷清洗。
據說頗有幾位左翼作家,在親眼見識到內格林、普拉託等人的做派之後,便徹底對斯大林主義失望了。
每當薇爾莉特不想聽人聒噪的時候,她就努力回憶德內爾和她講過的這些政治上的事。她一直對政治不感興趣,但既然這是難得能讓德內爾多講幾句話的話題,她倒也願意耐著性子聆聽一番,只是沒想到這些“無用”的知識還能幫她看清西班牙上層人士的醜惡嘴臉。
是啊,如果他們能善待自己的人民,人民又怎麼會選擇革命呢?
汽車駛入富人區後,路況便明顯好了不少,達官顯貴們宅邸的堂皇也與馬德里市民屋舍的破蔽對比鮮明。
只有個別無人打理的別墅依舊保留著內戰期間受到的損壞,玻璃十不存一,牆上彈孔斑駁,花園一片狼藉,牆上還有亂七八糟的塗鴉痕跡。有棟別墅甚至乾脆就塌了,參加過戰爭的薇爾莉特一眼就看出,那建築絕對是捱了炮彈。
汽車最終駛入了一處既豪華又寒酸的宅邸庭院。
所謂的豪華就體現在裝修一新的建築和主道路上,而寒酸則來源於那些品質低劣的裝飾物和荒蕪不已的花圃。
當薇爾莉特提著行李下車時,她才發現花圃其實並不荒蕪,只是植物都是新栽種的,遠遠稱不上枝繁葉茂,難怪讓她產生了這些植物快要完蛋了的錯覺。
“這些都是去年才種上的。”瑪麗安解釋道,“布林什維克暴徒們把整個花園都燒光了。”
“他們閒得燒花園幹什麼?”
“窮鬼們嫉妒,看不得別人過上文明進步的生活唄。”
薇爾莉特已經無力吐槽瑪麗安的見解了。
“把行李交給司機,他會為您送到住處。”瑪麗安對著別墅門做出了請的手勢,“公主殿下在等您,請隨我來吧。”
當提到公主的時候,瑪麗安總算不再像個怨婦一樣不斷詛咒西班牙的布林什維克了。薇爾莉特點點頭,向司機道謝之後,便跟著瑪麗安進了別墅。公主的女侍引領薇爾莉特上了二樓,最終停在了公主的臥室前。
“殿下,薇爾莉特·布干維爾請求覲見。(西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