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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酒盞,遙敬韓信,韓信舉盞回敬,“衛老客氣了,信初來乍到,有不懂之處,還需衛老多多指點才是!”
“好說,好說,老夫虛長你近三十歲,論年紀可當你大父了,遊徼日後有不懂之處,莫妄做主張,一個不好亂了法紀,你這爵位沒捂熱可能就丟了,那就太可惜了。”
衛嗇夫捻著花白鬍須,笑呵呵道,“有不懂儘可來詢問,老夫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來了洪澤鄉便都是咱自己人,可要團結一致。”
韓信本是客套之言,不料這老頭順杆往上爬,直接把韓信說成小輩也就算了,言語之中還暗帶威脅之意。
韓信在此沒有任何根基,能用的不過那幾個鄉卒、亭卒,自不會明著同衛嗇夫這強龍兼地頭蛇交惡,裝作聽不懂,頷首應道,“衛老所言甚是!”
衛嗇夫對韓信的態度十分滿意,舉樽笑道,“來來來,諸位皆敬遊徼一盞!”
衛嗇夫發話,眾鄉黨父老們這才紛紛向韓信敬酒,酒過三巡,又有數位衣著短薄,彩繡絲衣的女妓魚貫而入,靡靡之音在廳中響起,舞蹈娛樂,和樂融融。
衛嗇夫悄悄觀察韓信,見他一副想看又不敢多看的樣子,頗覺得好笑,這小子平日所見多是鄉野粗婦,何曾見過如此膚白貌美之女,眼饞才是正常表現。
宴會一直到莫時(9點到11點)才結束,待眾賓客散去,衛嗇夫獨留韓信下來,又叫來一名女婢,“阿信覺得此女如何?”
韓信看了一眼,五官端正,膚色白皙,中人之姿罷了,他故作不好意思回道,“很好!”
“那將她送你暖床如何?”
暖床是藉口,在他身邊安插眼線才是真,這老頭想做什麼?拿捏自己還是……?
理論上來說,鄉嗇夫、遊徼、三老都該由本地人擔任,三人一條心,秦律在這裡不說形容虛設,但執行力度絕對不會像關中那般嚴格。
除了無法避免的兵役、徭役、賦稅,一些違法之事,皆由嗇夫來斷,他要偏袒誰就偏袒誰,那些平頭百姓如何敢說一個不字?
若覺得審判不公,秦國是允許上告的,但你首先要有錢做路費,其次要能拿到驗傳,最後還要承擔上告失敗的後果。
按照秦律,上告失敗,就是罪加一等,原本可能只是剃頭髮罰去修城牆,最終會變成斬腳趾,削鼻子。
所以即便審判不公,窮人也不敢上告,鄉一級的官員就是本地的法律,這就是王權不下鄉。
秦始皇統一速度太快,中央根本沒有那麼多人才安排到各個地方去,而縣令、縣丞這些空降的官員,為了能順利行使自己的權利,多也會和當地豪強同流合汙。
洪澤鄉因為特殊原因,空降了一個外鄉人來當遊徼,嗇夫和三老會試著拉攏,拉攏不成,必會想辦法把這人除了。
只有保持三人統一陣線,他們方能為所欲為,為非作歹!
如果這二人只是想讓韓信裝聾作啞,只要不惹到他,韓信倒是無所謂,天下哪裡都有不公之事,別說現在的他根本管不來,就算他是皇帝,也不可能保證處處公正。
不過,想在他身邊安插眼線,這是不可能的。
韓信故作糾結,“衛老盛情,信本不該拒絕,只是……我上次押送人犯去沛縣,結了一門親事,此次我那未婚妻也跟著來淮陰,不日即要舉辦婚禮,我那妻家亦是沛縣豪族,大舅兄也來了,這時候我帶回一個侍妾,怕是不太好……”
衛嗇夫想起韓信第一日來洪澤鄉時,是跟著幾輛車,原以為是他封爵購置的家當,沒想到竟然是未婚妻?
此子本事著實不小啊,押解個人犯還能撿個豪族女子回來。
不過韓信長得儀表堂堂,又一次連升三爵,前途無量,得豪貴看中,倒也勉強說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