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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者自清。若眾將士當真誹議與我,便隨他們罷。”
聽罷豹騎將率的詢問,夏侯惠略略沉默後乃是如此作答的,頗有幾分從容氣度。
就是話語剛落下,他便原形畢露,沒好氣的撇了豹騎將率一眼,“樂司馬若對唾手可得的斬將之功心有不甘,徑直說來便是,何必假騎卒之口!”
咳~
聞言,樂司馬面有訕訕。
接著一聲輕咳緩解尷尬後,便順勢梗著脖子發問道,“將軍排程自有道理,我不敢也由不得我置喙。只是我等虎豹騎難有臨陣的機會,且臨發前將軍亦聲稱此戰當重振我等虎豹騎之威,而今襲破數萬胡虜的大捷就在眼前,將軍卻令我等不可銜尾追擊,屬實是令我以及眾騎卒意難平啊~”
就你們意難平?
難不成我會對戰功可立而弗取無動於衷、甘之如飴?
若不是先前我汲汲於功名,在天子心中落下了貪功不吝命、沉穩不足的印象,今夜就算鬱築革建逃出百里外也必然授首!
心中忿忿然的懟了幾句,夏侯惠沒有直接作答,而是反問道,“樂司馬方才清點麾下了嗎?虎豹騎傷亡幾多?”
這個問題讓豹騎將率愣了下。
旋即,才輕聲作答,語氣之中已然沒有方才對功名的汲汲,“回將軍,我部傷者將近二十騎,沒有重創者,但仍有七騎至今尚未歸隊。”
沒有歸隊,也就意味著已然身殞了。
“嗯,比驃騎營好些。”
夏侯惠點了點頭,聲音悠悠,“方才李裨將來報說,他麾下傷者近六十騎,其中十餘騎受創甚重,恐.尚有近二十騎尋不到人了。”
也讓豹騎將率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就合上了。
因為深諳騎戰的他,聽出來了夏侯惠不再追擊擴大戰果的理由。
騎兵一旦開始追擊了,在沒有其他意外的情況下,要追出多遠往往取決於馬力何時枯竭,而不是騎卒的體力。
若是夏侯惠下令追擊了,那些輕傷者在馬背顛簸數十里,創口是沒有機會癒合的,也會因為失血過多而變成重創,最終變成不治。
且今夜他們驟然襲擊,在鮮卑族眾沒有反擊的情況下,仍有上百騎卒因為戰馬失蹄、撞上障礙或者是長矛斷裂傷己等緣由受創或失去聯絡了。若再趁著夜色追過去,孰知道還有多少戰馬踩到兔子窩或尖石呢?
最重要的是窮寇莫追。
一直身先士卒的豹騎將率知道,真正死在魏國騎卒手中的漠北鮮卑騎並不多,約莫千餘人罷。再加上他們相互推搡踩踏而亡的,應有三四千人,反正不會超過五千騎。
這也意味著他們實力猶存。
而此番來襲的魏軍騎兵都不足兩千騎。
不管是否佔了突襲的先機,仍無法抵消敵我懸殊的差距。
萬一,將那些早早逃竄出去的漠北鮮卑騎逼急了,激起他們困獸猶鬥的死志了,那虎豹騎與驃騎營需要喪殞多少騎才迎來期待中的大捷呢?
“將軍之意是”
須臾間,豹騎將率心念百碾,聲音帶著感激發問。
但他還沒有說完,就被夏侯惠打斷了。
只見他伸手直接拍在了豹騎將率的肩頭上,語重心長的說道,“樂司馬,我乃譙人且姓夏侯。故而也覺得,就算是帶一百騎鮮卑胡虜頭顱歸去,都不如你們多一人活著歸去洛陽更令我欣喜。況且,我也並非是自食言,不願虎豹騎再揚威名於天下,只是唉,今日方知‘復得數十矢,足以脫矣’之無奈矣!”
言罷,也不管豹騎將率是否再繼續作問,便驅馬迎著正往這邊而來的細作韓龍而去了。
不過,豹騎將率也沒有打算繼續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