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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銳騎卒,隨著夏侯惠東去了。
沒辦法啊~
自己慨然許下“任憑將軍驅使”的豪言壯語,猶在耳呢!
總不能須臾之間便食言而肥吧。
再者,他也是混跡軍中多年的老行伍了,見多了死生,也習慣了死生,更是早就不以死生為念。
身份尊貴如夏侯惠,猶不畏死。
他有何畏之!
“此番我等隨夏侯將軍東去,尋些斬首之功。”
他是這樣對那二十精銳騎卒說的,帶著神秘兮兮的表情,“爾等莫要聲張,依令行事即可。”
也讓那些騎卒的目光瞬間變得熾熱無比。
因為自從石亭之戰後,廟堂為了鼓舞淮南戰線兵將的敢戰之心,對斬首之功的賞賜可是很豐厚的!
但也正是石亭之戰後,江東孫權忙著稱帝、遷都以及遣兵出海尋夷洲及亶洲,毫無興兵來犯淮南之跡,且滿寵督領淮南後,還採取了龜縮守禦、誘敵深入的戰術,勒令他們這些斥候不得深入賊吳所據區域,令他們這些敢戰之卒徒悲嘆。
如今,蔣班如此作言,自是令他們熱情高漲。
就連在趕去巢縣的路上,抬頭看一眼前方夏侯惠的背影,都莫名的覺得很是親切。
只不過,他們的熱情很快就消退了。
花了一日時間趕到巢縣,又小心翼翼的避開吳兵在濡須山脈散佈的斥候以及暗哨,整整花費了三日時間才得以穿過山脈,繞到了濡須塢的後方。若是繼續再前再走七八十里,便是賊吳在橫江浦修築的橋頭堡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夏侯惠的號令讓眾人很不滿。
橫江浦一帶,賊吳還是設了一些屯田的。
而如今正值夏耘以待秋收之際,在野外忙碌農事的男男女女有很多。
依著那些騎卒的意思,直接尋個時機衝過去,一人砍下兩三顆首級便是滿載而歸了。
反正那些屯田的賊吳農夫與魏國士家一樣,戰時同樣要從軍征伐,如今砍了也不算是以黎庶首級冒功。
但夏侯惠斷然回絕。
聲稱這些賊吳屯田農夫個個面黃肌瘦、形容枯槁且還沒有攜帶弓弩刀兵,殺了將首級帶回去也無法向有司證明這是吳兵。
甚至,說不定,會被有司認定他們不知道從那個犄角旯旮裡尋到了遺民野人,殺了帶回冒功,不但沒有獎勵反而迎來追罪。
對此,蔣班也出來安撫眾人。
不止於他也不屑於去殺戮這些屯田客。
更因為這些屯田客,都是早年害怕被武帝曹操遷徙去淮北而逃去江東的,也算是他蔣班的鄉里父老。但時間來到第六日,一直都沒有等到有小隊吳兵從橫江浦出來的他,也開始對那些唾手可及的斬首之功心動了。
無他。
他們只帶了十日的口糧。
再扣除必須要留一天口糧在歸途,他們已然沒有時間了。
長驅了數百里,在敵佔區小心翼翼蟄伏煎熬了數日,總不能空手而歸吧?
故而,在日暮時分,外出刺探的斥候再一次帶著滿臉遺憾歸來後,他便私下尋了夏侯惠,打算勸說其從了眾人之願。
但夏侯惠接下來的話語,令他目瞪口呆。
因為夏侯惠已經有計劃了。
乃是打算讓蔣班帶著騎卒先沿著山脈北去,趕到阜陵一帶蟄伏著,自己則是獨身一人驅馬在橫江浦與阜陵之間,截殺兩地聯絡的賊吳斥候與信使,將江東駐守在阜陵的守軍誘出一些來殺了,然後眾人再穿過阜陵歸去壽春。
阜陵,是濡須山脈與江淮丘陵之間的一個大豁口,可容大規模兵馬通行。
也是魏國進攻橫江浦的必經之路。
江東在那邊設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