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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夏侯惠並不擔憂來自秦朗等人的算計。
倒不是他自負才學,對秦朗等人不以為然,將他們鄙為短視之徒、智短之輩。
蜂蠆有毒,何況彼等皆是天子近臣。
而是覺得在曹叡這位以聰穎著稱的天子眼皮底下,他們即使玩出什麼花樣了,也不過是無傷大雅的小打小鬧而已。
且若是如此,不正合他早就定下的策略嘛——以己之不爭,而令天子曹叡“驚覺”彼之貪鄙求甚。
至於,他為何對曹肇生出懷疑之心嘛~
防人之心不可無。
曹肇、曹爽與夏侯獻三人年紀大致相仿,幾乎是同時期入宮禁任職的。
雖然他與曹爽關係一般,但與夏侯獻卻是交情莫逆,現今夏侯獻都與秦朗為朋黨了,又怎麼能讓人相信他置身事外呢?
至少,夏侯惠覺得茲事體大、不敢不慎。
甚至還一度生出腹黑的心理來:以曹肇與夏侯獻的多年親善之情,他該不會是假兩不相幫之名來迷惑自己的吧?
又或者所圖更大,想著坐收漁翁之利?
當然了,懷疑歸懷疑。
他當然不會做出試探或者拉攏之舉,以免當真是要兩不相幫的曹肇心生怨恨,進而融入曹爽秦朗之列了。
嗯,既是撲朔迷離,那就但且靜觀其變罷。
暫且將此事放下的夏侯惠,隨後又拿起了細君王元姬的家書。
雖然囊封得很好,但剛還沒有開啟,他就感覺到囊封裡裝著的是自家所產的紙張,且不知為何還頗有厚度。
應是家中所造紙張更精美了,故而細君便挑選了些許給我過目罷。
帶著期待,以小匕輕輕割開邊緣將封囊內的紙張悉數取了出來,甫一入目,紙張雖也算潔白少雜質,但似是與以往沒什麼區別。
但待鋪展開來後,他呼吸便猛然一窒。
旋即,滿臉的喜不自勝。
只見白淨的紙張上,整整齊齊佈滿了二指大小的字。
無庸多言,這些字都是印出來的!
沒想到他才離家月餘時日,雕版印刷竟是初見成效了!
是的,只是初見成效。
二指大小的字,且墨跡有淺有深,距離真正可印刊經書典故時需要旁加蠅頭小字註釋的水準,還有很大的改良空間。
但也足以令夏侯惠喜出望外了。
畢竟從零到一才是最難的,而從一到百也只是時間積累的過程了。
愛不釋手的看了好一陣,且還用手指用力在字跡上摩擦看有無脫墨的跡象後,夏侯惠才尋出細君的書信看讀。
書信內容先是告知陽渠塢堡近況的家長裡短、叮囑夏侯惠在外要努力加餐之類瑣碎,末了,則是將雕版印刷倏然有進展之緣由說了。
原來是用上了松煙墨之故。
前番夏侯惠在洛陽時,叮囑過造紙匠人如果造不出著墨不暈開的紙張,那就嘗試從墨這方面取得突破,無需擔以錢財耗費為憂,缺了直接尋孫叔要便是。
那些造紙匠人聽了,還真就放開了手腳直接就用上了松煙墨。
松煙墨在前朝就研製出來了。
有濃黑無光、質細易化、墨跡不暈等諸多特性。
但因為製作週期複雜工藝繁瑣,讓價格一直都居高不下。
尤其是歷經數十年戰亂後、人口銳減且民生凋敝的現今,更是彌足珍貴。
故而時下人們所用的仍是價格低廉、雜質頗多的天然石墨。
如陳思王曹植的《長歌行》裡就有“墨出青松煙,筆出狡兔翰”這一句,由此可看出松煙墨是時的地位。
而造紙匠人毫不吝嗇的,在首番選試時就選了松煙墨裡最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