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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冷笑著上了轎子，一路白慘慘布幡繾風舞動，留下香風裊裊。大傍晚的，若是誰人不注意，倒以為是那陰間的白無常上來鎖魂。
顏康咽不下這口氣：&ldo;左右是個不得寵的皇子，殺了他也不會有人過問，便是一刀結果了又能如何？大哥就容他這樣辱沒，恁個氣人！&rdo;
顏麾陰沉著臉，問顏康：&ldo;你此次入城，與那白鎏交道，可知他是個甚麼角色？&rdo;
&ldo;倒是個忠義儒雅之輩，並不似先前以為的狂劣。母親與他感情甚篤，對那倆孩子亦多般寵溺……我見他四個相處，倒、倒也其樂融融……實在不行，大哥成全這門親事算了！&rdo;顏康想起在辛夫人門外聽到的那番話，士氣頓時矮下來。
果然婦人最無廉恥，顏麾想起辛夫人潤澤豐腴的容色，用力攥了攥拳頭：&ldo;小子，父親的顏面都被丟盡了，你竟然還說出這種話！那婦人因為兩個小雜-種心軟，我兄弟二人可不能糊塗。你且命令下去，佈置關防，把上次貂雲說的擲石器和狼毒箭都拿出來。便是隨便改嫁給誰，也絕然不可遂他白鎏的意！&rdo;
大事上從來大哥做主，顏康蠕了蠕嘴角，下午聽得半清不楚，現下也不知該從何解釋，只得應了聲是，打馬下山佈防。
&ldo;嗚康爹爹帶上我！&rdo;顏然最是崇拜貂雲叔叔畫的那些戰器了，連忙棄了泥巴，一路顛著腳丫子隨在後頭跑。
屋子前的空地頓時安靜下來，白鰭一個人蹲在地上捏泥巴。他的世界裡看不到直線，顏然在旁邊輕易便疊好一座城堡，他連一面矮牆也疊不穩，疊了又倒，再疊還是倒，卻兀自鍥而不捨地疊著。
顏麾立在旁邊看，耳畔迴蕩著慕容煜剛才的諷蔑。
白鰭疊得出神，忽而一抬頭，看到面前一幢武猛的陰影。愣了半晌，啟口囁嚅：&ldo;大哥。&rdo;
怯怯的，小手兒縮了縮。
個痴兒，竟還能記得住自己。顏麾眯著眼睛將他打量，小臉蛋生得好生俊雅，眉眼之間只有五分像母親……那另五分便是另一個男人的影子了。
‐‐&ldo;母親與他感情甚篤，對那倆孩子亦多般寵溺……&rdo;
那婦人去了之後回來，倘若痛悔自卑倒罷，竟把兩個小雜碎也帶上。枉父親恁般愛她，也不見她幾時與他們父子三人有過&ldo;其樂融融&rdo;。
顏麾想起辛夫人看白鱘的眼神，心中忽然惡念徒生，澀啞著嗓音道：&ldo;你娘和你弟弟呢？&rdo;
&ldo;娘在曬太陽，白鱘在睡覺。&rdo;大哥實在是太高大了，白鰭窘迫勾著小腦袋，不敢抬頭看。
&ldo;想去找你爹爹嗎？&rdo;
&ldo;想。&rdo;
&ldo;那大哥帶你去。&rdo;顏麾說著便牽起他的小手，又去到辛夫人的屋子，看了眼正在睡覺的小白鱘，把他抱起來。
瀛水河流水迢迢，傍晚涼風拂面，蕪姜坐在河岸邊，有一下沒一下地擲著石子，等待蕭孑回來。忽而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有小兒細碎的低語夾雜著漢子粗噶的回應，不由回頭看。
看到荊棘外的枯石路上，顏麾懷裡兜著個襁褓，手上牽著三歲的小白鰭，正大步如風地走過來。
白鰭走路歪歪的，跟得很吃力：&ldo;大哥，爹、我爹爹在哪兒？&rdo;
所有人的眼睛裡都看他是小傻子，只有爹爹看他時是真正的疼愛的笑容，他太想爹爹了。一路上問了不下一百遍，不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