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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爾斯在原地轉了個圈,一句話也不說,然後就慢慢地走過去拿回自己的飯盒。我開始大口地吞下自己飯盒裡的食物。霍爾斯撿回了已經被他踢扁了的飯盒,飯盒裡的東西在雪地裡撒得到處都是。幾分鐘後,我們倆都在吃著自己飯盒裡的東西。
軍官已經指定了今天晚上負責執勤的哨兵。我們現在的難題是在哪裡睡覺。我們不知道哪裡可以開啟我們的行軍毯。有人已經為自己在雪地裡挖了一個臨時的坑,有人在用馬車上的草來搭建一個簡易的窩棚,還有人在試圖使馬伏在地上好靠著馬來取暖。我們雖然曾經在野外宿營過,但多少都有一些遮攔。不得不在酷寒的原野上毫無庇護地過夜讓我感到有些恐懼。大家都在討論該怎麼辦。有人覺得我們必須走到一個小村莊後才能休息,或者至少走到一個有房子的地方,他們認為寧可累死也不能凍死,如果我們在原地休息的話,那恐怕會有一半的人在天亮前就被凍死了。
我們的軍官發話了:&ldo;我們在3天內也不會碰到什麼村子的,我們必須面對現在的處境。&rdo;
有一個人說:&ldo;要是我們能夠生一堆火就好了。&rdo;他邊說牙齒邊打著架,他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是在哭。面對著這一嚴酷的現實,我們每個人都必須要作出最大的努力。霍爾斯和我在一輛雪橇的彈藥箱中找到了一個可以容納兩個人的空間。雖然這裡是一個危險的休息地,但是我們寧可在爆炸中被燒死也不願被凍死。霍爾斯居然還給我講了幾個黃色笑話,我大笑起來,似乎忘掉了我們現在的處境。由於擔心在睡夢中被凍死,我們兩個人緊緊地抱在一起,一整夜只能時睡時醒地眯瞪著。
我們像這樣一直過了兩個星期。這漫長的兩個星期對於我們連隊的一些人來說是致命的。在第三天,我們有兩個人得了肺炎,在接下來的幾天裡,我們有人的四肢被凍壞了並且得了一種由於寒冷而導致的壞疽病,這種病首先侵害人的面部,然後就是身體的其他部位,儘管這些部位被裹得嚴嚴實實的。得了這種病的人必須要塗抹一種黃色的油膏,這種油膏讓這些人看起來既滑稽又可憐。有兩個士兵由於心情過分沮喪而在一天晚上離開了車隊,他們消失在了白茫茫的曠野裡。另外一個年紀很小計程車兵一直在喊著他的媽媽,不停地哭泣。我們先是盡力安慰他,然後就埋怨他讓我們沒法休息。一直到一天早上,他終於安靜了一會兒,然後我們被一聲槍響驚醒了。我們在不遠處找到了他,他向自己開了一槍,以求讓自己解脫,但子彈沒有打到要害部位,所以一直到下午他才嚥了氣。
我的腳開始時還覺得疼,而後我好像已經感覺不到自己雙腳的存在了。後來在醫生檢查的時候,我看到自己的3個腳趾已經變成了灰色。醫生及時地給我打了一針讓我的腳趾最後儲存了下來。我非常驚訝大家從這種殘酷的經歷中活了下來,我對自己在這十幾天路上能倖存尤其感到驚訝,因為我從來也不是一個體格健壯的人。
現在,我們&ldo;終於&rdo;來到了前線並即將經歷我做夢也想不到的遭遇。
我們在一個臨時的德國空軍機場的掩蔽所裡安了營。那個機場的大部分都已經被德國空軍所放棄了,因為飛機大多撤到了西部。一些戰鬥機仍然在這裡,機身上結了一層冰而且看起來很久都沒有得到保養了。一個留守的地勤人員正把飛機上的主要部件拆下來放在拖拉機後面的大雪橇上拉走。
我們被允許原地休整幾天。但沒多久上面就給我們安排了新的任務。對於在這裡的作戰部隊而言,我們的到來意味著一批意外的補充兵源。我們被分配去做各種工作。大約四分之三的人被分配去修築77毫米高炮陣地甚至是輕機槍陣地。這樣的工作意味著要剷除大量的積雪,然後用鐵鍬和炸藥把岩石般堅硬的凍土弄鬆。
霍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