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蓋伊·薩傑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在1942年12月的一天,整個明斯克附近的交通完全被漫天大雪所癱瘓了。我們大家奮力鏟雪以讓我們的卡車能夠在一個早上的時間前進大約25公里到30公里。結果我們發現自己一天的努力最後還是被大雪蓋得嚴嚴實實。厚厚積雪下的地面常常是凹凸不平的,我們的車常常在路途中幾乎被顛得散架。到了晚上,我們又必須踉踉蹌蹌地在路邊找一個可以擋風的地方過夜。
在清路的過程中,工程師們會搭建一個臨時的過夜窩棚,我們有時也會找到一個當地人的木房子,常常是五十幾個人擠在一個原本只是為容納幾個人而設計的窩棚裡。在這種條件下最好的裝備就是那種專門為俄國冬天所設計的大帳篷。這些帳篷非常高大並有著尖尖的帳頂。帳篷是防水的,並且標準是容納9個人。我們的清路小組很少低於20人,就是在明斯克我們也找不到這種急需的帳篷。唯一的運氣就是有足夠的糧食,我們可以從容地開展工作。因為幾乎無法洗澡,我們有人身上開始長蝨子了。結果一回到明斯克,必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全身消毒。
我開始感到已經受夠了俄羅斯的冬天和沒完沒了地開卡車。我和其他人一樣害怕參戰,但又感到我需要用一用我的步槍。一天到晚都要拖著這個東西,似乎永遠我也不會用上它。我覺得如果向什麼東西開槍的話,這可以讓我發洩一下這個嚴冬裡所忍受的各種鬱悶的心情。由於長期使用鏟子,我的手上都是水泡,羊毛手套也早已磨破了,指尖已經從手套中露了出來。我的手和腳都被凍得生疼,那種特殊的疼痛彷彿可以一直傳到心臟的部位。溫度計顯示外面的溫度是攝氏零下20度。
我們現在在離明斯克20多公里的地方安營下來。這裡有一個停放軍用車輛的巨大的停車場。當地只有8間老百姓的房子,我們徵用了7間,只把最大的那一間留給了一個當地的俄國農戶。這個農戶的名字叫高爾斯基,他有兩個女兒。據他們說原本住在克里米亞半島。他們提到那裡是總是充滿了思鄉之情。他們辦了一個向士兵提供伙食的小館子,當然我們必須要掏自己的腰包才行。除了吃飯,我們大家還時常聚在那裡一起打發時間。
雪終於停了,但是外面的寒冷卻是一天天加劇起來。在我們連來到這裡的一週後,我被安排要站兩個小時的夜崗。我穿過那個巨大的停車場,大約500多輛各式各樣的軍車停在那裡,積雪已經掩埋了一大半的車身。我對自己晚上必須要穿越這個停車場的現實感到有些憂心忡忡。要是有俄國遊擊隊來的話,他們可以非常容易地躲在這些車子中間向我開槍。但我漸漸安慰自己說,要是有戰爭的話,那隻會發生在別處,不會在這裡的。在這裡我所見過的俄國人不是戰俘就是商人,要見到其他的俄國人幾乎不大可能。
想到這裡,我走向了自己的哨位。哨位的地點大約離第一排車輛有15米遠。我站在一個有一米左右深的壕溝裡。在這個壕溝裡我可以從車輛的第一排走到最後一排,而不用擔心暴露自己。壕溝的邊上已經被大約一米多高的積雪圍了起來。每次新的雪落下,我們都不得不去將壕溝裡的雪挖出來。我現在站在一個專門為哨兵準備的箱子上,站在這個箱子上我可以把停車場的情景看得很清楚。我裹緊了自己身上的毛毯,這使得我的手臂動起來變得更加困難。
我在站崗時沒要白酒,因為我不喜歡白酒的味道,所以現在我已經做好了在外面被好好凍上一陣的準備了。今天夜裡天氣非常晴朗,我可以清楚地看到100米外的一隻烏鴉。遠處的地平線被一處處的不太高的灌木所遮蔽。夜色裡我可以看到穿越過我們營地上空並延伸到遠方的三四根電話線。電話線的線杆參差不齊地被埋進了地裡,一些地方的電話線幾乎垂到了雪上。
鼻子是我全身唯一露在外面的部分,現在它已經被凍得通紅了。我把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