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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用了!你給朕去傳命楚王和齊王,告訴他們,立刻滾回來見朕,否則朕就廢他們為庶人!”
李璬原以為如此便可給他們一個震懾,畢竟還有另外三個兒子對東宮虎視眈眈,可當前去傳旨的內侍帶著臉上一道清晰可見的鞭痕狼狽回來,說是其他三位大王也在場,全都支援楚王和齊王,說是攘外必先安內,回頭一併請罪,他只覺得眼前一黑,險些沒昏厥過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跌跌撞撞出了這花萼相輝樓,只覺得心中又悲憤,又驚懼。
這些逆子們,怎麼就不知道凡事都要有分寸!儀王和太子一系被清洗乾淨也就算了,延王已是母族衰微,本身又被李隆基廢黜了王位,而平原王等人逃脫就逃脫,只看至今未曾有任何音信傳來,就知道他們也是保命為主,如此便徐徐追查,何苦還要在十六王宅中掀起那樣的風波?
李璬已經完全失去了對幾個兒子的控制,政事堂中亦是為此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裴寬早已辭相,如今接替的宰相如中書令賀蘭進明,最是擅長見風使舵,李璬為人優柔寡斷,反覆無常,幾個兒子爭權奪利,他這個宰相根本就制衡不住,也不想去得罪未來的東宮。從前事情鬧大的時候,他甚至不得不去使人去請京兆尹宇文審出頭,指望那幾位皇子能夠看在杜幼麟在宇文審背後撐腰的份上,少惹點麻煩。
要是姜四郎還在長安,也許不至於會像現在這樣!
賀蘭進明從前最為自負的人,對杜士儀都不放在眼裡,如今卻禁不住懷念起姜度的強勢。至少有姜度的強勢,就不至於縱容得那幾個皇子如此胡作非為。只可惜,李璬怎麼可能全心全意信賴杜士儀的姻親?而自從張良娣自盡,姜竇兩家就已經搬離長安,天子也默許了。昔日華宅美室,如今已經成了空宅。升為中書令的他看了一眼侍中房琯,後者當即憤而說道:“我親自去見杜幼麟,這時候只能指望飛龍騎了!”
房琯乃是當年張說執政時就頗為欣賞的人,而後又和李適之有過交情,論資歷論人脈,在朝中都頗為突出,性格為人都有些書呆子似的耿直強勢,賀蘭進明素來對其忌憚非常。此刻見房琯竟然不問天子就打算去請杜幼麟出馬,他暗自哂然冷笑,心想這果然是個直來直去的書呆子,嘴上卻什麼都沒說。直到人一走,他立刻召來一個內侍,吩咐其到天子面前稟告房琯的自作主張,等到安排好了,他方才得意地計算起房琯還能在政事堂多少天。
“相國,賀蘭相國!”
眼見得外間一個令史猶如火燒屁股一般奔了進來,認出那是樞機房諸小吏的首領,賀蘭進明登時意識到又出了大事。一想到如今十六王宅那邊還亂著,他只覺得太陽穴一陣隱隱作痛,卻還是儘量沉著地問道:“什麼事?”
“延王……不,是庶人李玢兒孫眾多,流放嶺南之後,不少都還活著,於是這些人竟派人送了書信去給各鎮節度使,請求主持公道!還有儀王和東宮一系倖存的皇孫甚至皇曾孫,也都散發出去很多檄文!”
那令史氣急敗壞說到這裡,見賀蘭進明已經震驚得無以復加,他卻又不得不硬著頭皮說下去:“其中有幾張檄文送了過來,檄文中說,陛下本來就不是復推之後得臣子擁戴登上大寶的,也不僅僅是因為運氣,而是本來就設計了南陽王和儀王,又用花言巧語擠兌了平原王退出,這才最終撿到了皇位。”
賀蘭進明只覺得渾身汗毛根都立了起來。他噌的起身,快步到了外頭,見廊下院內都無人,他方才稍稍放下一點心,畢竟,李璬最忌諱的便是別人提到他如何得位的問題。等到重新回到座位上,他搶過那令史手中的幾張紙,一目十行匆匆掃了一遍,登時想到了當年則天皇后武氏執政期間,那些大唐宗室因反對和叛亂而遭到的殘酷清洗。
難不成現如今當年那場慘劇又要重演?不,當年和現在情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