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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怎麼樣？&rdo;戈勃林問。
&ldo;味道古怪，但還可以喝。&rdo;
&ldo;總有一天我要把這些特羅利的橋徹底拆掉，&rdo;奧屠爾先生突然發起火來，&ldo;我要把石頭一塊一塊拆掉，把青苔仔仔細細刮掉，破除魔力，然後用錘子把石頭敲成碎粉，拿到最高的峭壁上灑得遠遠的，叫他們永遠收不回來。不過，&rdo;他垂頭喪氣地補了一句，&ldo;這是多繁重的勞動喲！可是很誘人。麥酒是我們好不容易才釀出來的最可口最香甜的飲料。可現在您瞧，成了豬食泔水！連豬都嫌它不好吃。不過，既然它叫麥酒，即使變成這樣討厭的髒水，倒掉了也是件罪過哩！&rdo;
他端起杯子，猛然送到別嘴邊，他的喉結不住起伏，一喝到見底就立即放下杯子。
&ldo;如果這討厭至極的石橋受到過分的破壞，&rdo;他說，&ldo;這些膽怯的特羅列就會到當局去哭訴，而你們人類就會要我作出回答，要我解釋動機。可是怎麼能受得了這樣的事呢？為了照章程生活，既沒有高尚的氣度，也沒有歡樂。自從人類出現以後，日子就變得討厭啦。&rdo;
&ldo;我的朋友！&rdo;馬克斯威爾吃驚地說，&ldo;過去您沒有對我說過這種事。&rdo;
&ldo;無論是對您或共他人我都沒有說過，&rdo;戈勃林答道，&ldo;可是，除了在您面前，無論在世界上哪一個人的面前，我都無法表達自己的感情。可能我說得太多啦。&rdo;
&ldo;您知道得很清楚，&rdo;馬克斯威爾說，&ldo;我們的談話只限於我們之間。&rdo;
&ldo;那是當然，&rdo;奧屠爾先生表示同意，&ldo;這一點我不擔心。您幾乎就是我們的人。您同戈勃林接近的程度是人類所能獲得的最大限度啦。&rdo;
&ldo;您的話對我是種很大的榮幸。&rdo;馬克斯威爾向對方保證。
&ldo;我們是古老的部族，&rdo;奧屠爾先生說，&ldo;我想，要比人的理智所能設想的古老得多。不過，也許您總可以喝完這既討厭又可怕的飲料吧，再來一杯？&rdo;
馬克斯威爾搖搖頭。
&ldo;請您自己斟吧。我呢，要從從容容地喝，我不喜歡一口氣喝光。&rdo;
奧屠爾先生又走向大桶，捧著滿到邊沿的杯子走回來，砰地一聲放到桌上，舒舒服服地坐在桌邊。
&ldo;這麼多年過去啦，&rdo;他悲愴地搖了搖頭，&ldo;這麼多年，非常多的年代過去啦。可後來出現了瘦小骯髒的靈長類，到底把我們給毀啦。&rdo;
&ldo;很久很久以前……&rdo;馬克斯威爾沉思地說道，&ldo;早到什麼時候？是在侏羅紀嗎？&rdo;
&ldo;您說的話叫人不懂。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不過，本來我們人很多，各種各樣，可現在我們變少了，不是原來所有的人都活到現在。我們慢慢兒地絕種，但這也無法避免。再也看不到我們任何一個人的那一天快到了。到那時候，所有這一切都屬於你們人類啦。&rdo;
&ldo;您情緒不佳，&rdo;馬克斯威爾謹慎池說，&ldo;您可是知道的，我們根本不想這樣。我們作了那樣大的努力……&rdo;
&ldo;出於愛心嗎？&rdo;
&ldo;是的。甚至可以說是出於極大的愛心。&rdo;
戈勃林的臉頰上淌下了眼淚，他用長滿老繭、毛茸茸的手擦去淚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