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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生原本想安安靜靜在外頭讓龔師傅說完自己想說的話,而今聽她要讓烏荷重新回到那個糟糕透頂的地方,再也顧不得蘇青的阻攔,一把推開房門,大聲道,“烏荷不回去。”
龔師傅慈愛的笑了笑,“你是恒生?”恒生點點頭,走到床邊,見烏荷果然雙睫盈淚,抬起袖子就給她擦掉,復又去看她的傷口,烏荷乖乖的坐著,一動不動任他施為。
恒生一面檢查傷口一面與龔師傅道,“烏荷的額頭就是在天香樓傷的,若是回去,下次還不定被那群千金小姐們傷成什麼樣呢!”
“是嗎?”
“當然!”
恒生回過頭,卻見龔師傅笑意盈盈的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瞭然的光芒。
“露露已被我遣回了家,至於馬牛張三位小姐,我怎麼聽說突然生了莫名其妙的病,臉上長紅斑,都不敢出門了呢?”
“這……”恒生心虛的錯開眼,隨後又一本正經道,“我們回春堂專治疑難雜症,除了價格貴了些。”
“那我讓蘇青回去同他們建議建議用回春堂的藥。”龔師傅眼中閃過一絲與年齡不相稱的狡黠之色,恒生不好意思的道,“那我先謝過了。”
龔師傅點點頭,“既如此,烏荷迴天香樓的事情……”
“還是不能回去,我想過了,反正我又不指望她有多大的出息,現在這樣,挺好……挺……烏荷,你拉我做什麼?”恒生低頭,烏荷仰著頭,一下一下扯著他的袖子,小聲道,“恒生,我想回去。”
☆、36、零叄陸
馬、牛、張三位小姐這一病就病了一個來月,期間又是吃藥又是敷面的,花費數多銀子都進了回春堂的腰包,幸得大夫醫術高明三位小姐終得痊癒。這日幾人聚在張小姐家感嘆了翻病勢稀奇,又唏噓了會兒薛小姐運道不佳,最後定下五月十七這個黃道吉日迴天香樓去,繼續學習閨閣女子出嫁之前必懂的香道技藝。
十七日這天,馬小姐帶上丫鬟搬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回了天香樓,輔一穿過後院的月洞門就看見了進來的冤家——烏荷臭丫頭!她一張臉光潔嫩白,不見絲毫瑕疵,此刻正與魏春花兩個有說有笑的剪花枝玩兒。
馬小姐一看烏荷那樣子就生氣,自己三個在家裡生紅斑吃苦藥,十天半月連人都不敢見,而這個樣樣比不上自己的臭丫頭憑什麼光彩照人,笑容嬌俏?馬小姐乃久病之人,乍然看見一個往日裡瞧不順眼的人活得比自己開心,當下便發起了小姐脾氣。與身後丫鬟使個眼色,後者會意,放下大包小包的東西走上前來。
魏春花那日喝酒被她父親魏員外給知悉了。魏員外是當世罕有的古板遵禮之人,當即修書一封與龔師傅,責其教徒不嚴,又嚴令魏春花禁足兩月,面壁思過。可憐魏春花皮猴子一般的性情,硬是被她老爹修理的可憐兮兮,幸得龔師傅出面求情,她才得以提前回來,只是一回來就聽說了烏荷被薛露露欺負,額頭上打出了口子,氣得她當即就要找薛孔雀生事,哪隻薛孔雀已經被遣了出去。魏春花只覺一口悶氣卡在胸口,挫敗的緊,想來想去,便將這事婉轉說與她爹聽,魏員外自來秉持正義,當下招來交好的儒生秀才痛罵薛家為富不仁。
古來有句話,成群的讀書人惹不得。這薛家惹火了魏員外便如捅了馬蜂窩般,今兒個出篇“生而不教,枉為人父“,明兒個出本“論國之蛀蟲如何腐蝕道德基準”等等三天一小篇,五天一大本,引經據典,旁徵博引,只罵得臉皮如鐵船一般厚的薛父連門都不敢出。
烏荷不常出門,魏春花便將外頭的事當做笑話說與她聽,正說得起興,不想被馬家的丫鬟給打斷了。那日欺負人的除了薛孔雀,還有這姓馬的跟班兒,魏春花當即沉下臉道,“你來做什麼?”
那丫頭只衝魏春花福了福身,便對烏荷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