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揚名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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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是盛京一年一度的桃花會。
落月橋中,輕舟往來如梭。河堤兩岸,煙柳重重。順著河堤往前,走約六七里,有一處小湖,湖心有一庭廊。湖亭四面停了三兩隻小舟,原是來觀桃花會的雅士們在此聚樂。
此處幽靜,四面是湖,抬眼可見河堤盛景,遠處又有樹樹桃花動人。文人雅士最愛此處,年年桃花會湖心賞景,總要湊出幾冊詩集文選。
今年也是一樣。
儒士文人們在此侃侃而談,詩興正濃之時,又一隻小舟在湖亭前停下,從船上下來個人。戴著幞頭,穿一身嶄新栗色長衫,看上去神采奕奕,分外精神。
原來是胡員外。
湖亭眾人見了胡員外,先是一怔,隨即訝然喊道:“胡員外,你今日怎麼好來得桃花會?”
胡員外嘴巴一繃:“我怎麼不好來得?”
“你不是時年鼻窒、一見到楊花柳絮就要鼻淵不止嗎?”又有一人奇道:“往年春日,你連門都不怎麼出,怎麼今日還出了門。這路上楊花可不少。”
也有人盯著他詫然:“也沒見你拿巾帕捂著,老胡,你這……”
胡員外走到涼亭桌前坐下,矜持地一抬胳膊,待眾人都朝他看來,才慢條斯理地開口:“老夫今日不僅來桃花會,還去河堤邊轉了幾圈,上小舟之前,還在落月橋下買了碗糟鴨吃。至於巾帕嘛,”他忍著得意,淡淡一笑,“老夫鼻窒已解,自然用不著巾帕了。”
“老胡莫不是在誆人?”不等他說完,就有同座懷疑,“鼻窒向來難解,咱們多少老友正因此患,不得前來桃花會,錯過文會花酒。你這如何解得?”
胡員外聞言,哼了一聲:“我誆你們作甚?對老夫又沒多好處。不信,你們自己去西街巷仁心醫館,買完鼻窒藥茶,喝個兩包,就知我有沒有騙人了。”
他隨手扯過眾人手中的詩冊:“這麼多年了,老夫還是第一次正經看楊花。我看今日這詩會,就以楊花為題吧!”
……
桃花詩會的熱鬧盛景,陸瞳是無緣得見的了。
仁心醫館的東家杜長卿,從前做紈絝子弟時走雞鬥狗,賞花玩柳,如今一朝從良,往日風花雪月全不顧了。桃花會那日,他躲在鋪子裡看了一日的賬本。
雖然那賬本無甚好看。
不過,即便他有情致,陸瞳也不得空閒。這幾日,陸瞳都在不慌不忙地做藥茶。
鼻窒藥茶的材料並不昂貴,杜長卿便很大方,只管讓陸瞳放手去做。倒是銀箏總是很擔憂,問陸瞳:“姑娘,咱們藥茶做了這麼多,到現在一罐也沒賣出去,是不是先停一停?”
“不必。”陸瞳道:“總會有人買的。”
“可是……”
話音未落,突然有人聲響起:“請問,貴醫館可有鼻窒藥茶售賣?”
陸瞳抬眼一看,就見醫館前,呼啦啦站了一群人,約莫五六人,皆是幞頭長衫的文士打扮。這群人瞧見陸瞳的臉,登時也愣了一下,似是沒想到坐館大夫竟然是個年輕貌美的姑娘。
杜長卿將手中賬本一扔,熱絡地迎上前來:“諸位是想買鼻窒藥茶?有有有,整個盛京,只有我們仁心醫館有這藥茶。”
為首的年輕儒生不敢抬頭看陸瞳的臉,紅著臉道:“是胡員外告訴我們,此處有藥茶可緩鼻窒鼻淵……”
陸瞳抬手,從小塔中取出幾罐藥茶,放到幾人面前,道:“要買‘春水生’麼,四兩銀子一罐。”
“春水生?”儒生不解。
陸瞳微笑:“‘楊花散時春水生’,鼻窒多為楊花飛舞時徵現,須近夏日方解。此藥茶色澤青碧,氣味幽香,形如春水。茶出,則楊花之惱自解,故名‘春水生’。”
銀箏和杜長卿呆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