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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葬啊…”，元晝瞭然，在他老家，這也確實是一個會起爭執的問題，“那行，我去守著，不過只能一會兒，如果太久，老段你得去找個能運用水或草元素力的仙人催動那些符籙。”
“放心，不會太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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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實也如真君所言，元晝尚未走到，便看見人群開始聚集，而人群中心，是一位黑袍褐發的持杖女子。
她的微伏身子，將護摩之杖妖紅的杖頭抵在地面，緩慢而堅定地拖動著。
“胡苵？這就醒了？”
元晝眉頭一挑，對之後事情的走向有了大致判斷，加快腳步趕了過去。
“胡醫師，這是做什麼？”
走到近處，元晝看見胡苵身旁，一位身穿白衣頭戴方巾的中年男子有些無措地出聲，但又不敢觸碰那雙流淌著滾燙鮮血的手臂與長杖。
“積薪焚燎，送鍾殯葬…焚厄的祭儀，你不是第一次見了。”黑袍醫師蒼白的嘴唇開合，聲音很輕，但足以讓一旁的同僚聽見。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這白衣醫師有些著急了，“招喪都沒有完成，你就準備燒了？我們把這些遺體聚在這裡，是方便家屬尋找辨認，不是讓你——”
“能讓璃月的民眾可以一直以自己期望的方式埋葬親友，同樣是我的願望，”胡苵勾畫祭陣的動作一頓，又立刻繼續起來，“但現在，來不及了。”
“什麼，什麼來不及了，小姑娘，你打算現在就把這裡人全部燒了？！”
旁邊一位臉上爬滿皺紋的憔悴婦人看了半天，現在算是知道了這個行為怪異的姑娘的目的，連忙按上了她的左肩，語氣驚慌地詢問。
“嘶——對，”胡苵抽了口涼氣，卻也不轉頭看這婦人的眼睛，只是解釋道，“他們身上的傷不同於其他，汙穢，狂亂，侵略，這些東西一旦爆發，將會是一場可怕的瘟疫。”
“這，這，一定要這麼急嗎，我的丈夫腿受傷了來不了，他，他還想見我們的孩子一面啊…”這婦人的眼中閃過迷惘，手卻不自覺地抓得更緊了。
“……”，胡苵愣住了，她擠出力氣抬頭，看向圍在她身邊幸運卻又不幸的人，看著他們眼中的不捨、期望與迷茫，看著他們眼中也顯得迷茫的自己，雙手似乎灌滿了鉛，沒了痛感，但重若千鈞，動彈不得。
但她最後還是重新低下了頭，帶著濃重的鼻音道：“這一次，真的不行……”
這婦人聽後鬆開了胡苵，踉蹌地倒退幾步，雙手攥緊了好一會兒，終於像是請求，又像是自語地說道：“……姑娘，抱歉，我，我真的做不到——等等我，我就帶孩子回去見見他爹，很快，很快回來——”
她的話好似一杆旗幟，圍起的眾人一下譁然，紛紛打算把自己的想法付諸實踐。
反正，焚屍也需要時間，只是一小會兒，也不至於讓什麼瘟疫立刻爆發吧？
“等等，停下，這次不一樣——”
胡苵慌亂地抬頭，想要解釋，但流了許多血的她連聲音都不足以讓嘈雜的眾人聽見，更不用說真正制止了。
不過好在，這裡瞭解詳情的，不止她一人。
“諸位先等等，且先聽我一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