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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已散,元晝便與眾夜叉一同下了山,往集中去了。
半途,那位給元晝新居繪作了設計圖的夜叉冽渢一合計,反正夜叉去璃月集中幫助災後重建,反而可能對普通民眾造成傷害,就拉著原來那一幫子夜叉跑去建給元晝住的房子了。
按說將要住進去的元晝該去看著,但他卻不想,有些恍神地走了一陣,就到了璃月集中。
靠近天衡山的街道沒見著人,元晝腳步卻一頓,拐進旁邊巷子裡,將一具因沾染汙泥而顯出些許形體的怨嗣屍體收進系統空間。
做完這事,他也不再停留,繼續邁步,朝炊煙升起處行進。
沒多久,事實證明,他認錯了,那不是炊煙,而是一道悵然而含糊的女聲的伴景——
“無羈熾火,滌濯天地;朱赤柴禾,屏退妖邪。”
元晝定睛,不遠處一道如瀑褐發微泛深赤的身影寂然站立,持著一條妖紅手杖,將一塊塊“柴薪”推入面前不斷生長又不斷消亡的血色火焰之中。
那柴薪,是刀勞,是怨嗣,是大鬼,是一切被斬於璃月的逝者。它們未曾消解的怨恨與忿怒、它們欲要施下的惡業與災殃,同它們的軀體一道,於黃昏似的淨火中化作灰之蛺蝶,升上了可容納一切的高天。
“咳咳——”那持杖者的動作忽然一頓,比火焰更加顯眼的鮮紅落入薪火之中,她半跪下來,疲憊地喘息著。
忽然,她感到後背一陣清涼溫潤之感傳來,很快擴散至全身,剛剛使用秘法焚燒鬼屍的虛弱感快速減弱,喉嚨中的腥甜與眼前的模糊已然退了下去。
她來不及道謝,口中詞速不變,手中朱杖一點,將身邊剛剛出現的無形屍身丟入火焰中,繼續進行這求福退邪的祭儀。
不知過了多久,火焰與柴薪全然焚淨,這唯一的祭者拄著妖紅的杖轉過身來,臉上露出微笑:“多謝仙師,出手相助。”
“當不得仙師之名,有些療傷的手段罷了。”元晝的視線從妖紅的柴火杖上移至那張嵌著梅花瞳的臉上,頓了頓,接著說,“姑娘這是在清理屍首?是否有些著急了?”
“嗯,”與未來的第七十七代往生堂主面容極其相似,但更加成熟滄桑的女子微微點頭,沒有停頓地繼續回答,“我行醫十數載,曉得它們殘留下來的禍害,卻苦於凡軀無法消解神魔之怨。所幸得仙人指點,有了焚血祓厄之法,自是不能惜命的。”
“……姑娘大義,但也要保重身體——可還有屍首未焚,可要我輔助一二?”
“剛剛那種鬼物,我看不清楚,若得先生相助,定能更快處理,讓它們不至太過危害土地生機。”
“那便隨我走走吧,我看得清。”
“多謝。”
…………………………
兩個時辰,不長,也不算短,但天色卻是漸暗了。
元晝揹著這位叫作胡苵的梅花瞳姑娘,跟著一位紫袍道人慢悠悠地朝另一處升起灰煙的地方走去。
“……老段,你說這【蝶引安神血灶法】如果交由更多人修習,是否能減少魔神殘餘帶來的危害?”
“嗯?要是能成,確實是件頂好的事。”走在前面的清霄誥命真君感嘆,“你不是第一個提出這個問題的,你背上那小姑娘早問過我們了——
“可惜啊,濯火幽蝶只有那麼一位,她將性靈身命全部交託給了小胡苵,才有了這可以引燃焚厄祭儀的血之灶火,他人願學,也難以施展出實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