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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某還有一事不明,還請陸大夫為我解惑。”
陸瞳冷冷看著他。
他笑道:“陸大夫的絨花,怎麼會有三根銀針?”
尋常絨花,只有一根花針,而陸瞳的花針,卻足足有三根。
銀箏站在一邊,面露緊張之色。
陸瞳淡淡道:“我髮絲厚密,尋常一根花針容易滑落,所以用了三根。”
裴雲暎微微挑眉,陸瞳神情自若。
他的目光在陸瞳雲霧般的發瀑間停留一刻,又很快移開:“原來如此。”
不等陸瞳說話,就聽見他再次漫不經心地開口:“那陸大夫,為何要將絨花花針磨得如此鋒利?”他似笑非笑地提醒陸瞳,“呂大山臉上傷痕,尋常花針可劃不出來。”
陸瞳心下微沉,這人實在是難纏。
時下女子簪花,珠花也好,絨花也罷,背後花針為免傷人,總是被磨得圓潤。而陸瞳所佩這朵藍雀花,花針尖銳兇悍,別說重重劃下,只怕輕輕掠過,面板也會留下一層細痕。
這花針,是她自己磨的。
店鋪裡胭脂甜香將周遭瀰漫出一層紅粉色彩,陸瞳的目光順著他的手往上,瞧見他護腕上精緻的銀色暗紋,頓了片刻,才抬起頭,平靜開口:“大人,據我所知,盛京沒有哪條律令,規定女子簪花花針不能鋒利吧?”
她語氣平淡,目光裡卻藏著分毫不讓的針鋒相對。
裴雲暎眼中閃過一絲意外,隨即莫名笑起來,點頭道:“也是。”
他神情重新變得輕鬆起來,鬆開按著絨花的手,從懷中掏出一個巴掌大的瓷瓶放在桌上,:“陸大夫的傷還需好好處理,留下疤痕就不好了。天武右軍的祛疤藥效果不錯,陸大夫可以試試。”
陸瞳沒動,只看著他道:“多謝了。”
外頭有人在叫他:“大人,太師府的人請見。”
他應了,又笑著看了陸瞳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直到這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屏風後,陸瞳才在心中鬆了口氣。
不知為何,這人明明在笑,語氣也稱得上和煦,卻讓她不由自主地感到危險。
好在不過是一場風波下的萍水相逢,他們二人,日後應當也不會有機會再見了。
她心裡這般想著,銀箏站在一邊,小心翼翼地開口:“姑娘,那咱們現在先回去?”
“收拾行李。”陸瞳收回視線,“我們今夜就離開來儀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