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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的這個時候，自己大概正在為藝考焦頭爛額。還有一年的時間，藝考是他脫離這個家庭的最後的救命稻草。他沒什麼&ldo;背負起責任感&rdo;這一類的想法，背負的東西已經夠多了，他只想離開。
小時候是姥爺用積蓄給他買的鋼琴，有時他翻開樂譜，還能想起老人飽經滄桑的、嚴苛認真的臉。
‐‐小湛啊，這個家會毀了你，你爸媽會毀了你。你必須好好學習，走得遠遠的!
還有一年。
他定定神，深吸一口氣，把手指放在琴鍵上。
今天蔡湛沒來。
手裡的筆轉了第不知道多少次，每次都在第二圈的時候掉下來。
身旁的座位空著，數學老師在講臺上講著三角函式，沒了最後那桌的、那個上課只會看雜誌的藝術生，她這節課話少得出奇。
許淮陽盯著桌上的練習題，有些出神。
從週日返校那天起，身旁的位子就是空的。現在是禮拜三了，蔡湛依然沒來學校，沒打過電話，沒留過訊息，也沒跟人提起過請假。
&ldo;……接下來是第八題，函式移動之後。來，我找一個人回答一下選什麼。&rdo;
週末買完貓的那天，他就覺得蔡湛有點不對。
從他家裡出去的時候，蔡湛的表情明顯不大高興。到家後，他也沒再像以前那樣回個電話，多少閒聊兩句。
到現在已經三天沒來上課了，電話沒接訊息不回，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意外，還是單純不想回復他?
&ldo;許淮陽!&rdo;
許淮陽正想著，猛地被老師叫了起來，嚇了一跳。
正轉著的筆掉在桌子上，他趕緊定定神，站起來。
&ldo;不聽課想什麼呢!&rdo;數學老師皺著眉，&ldo;你同桌走神能藝考，你也藝考啊?看看你上次月考那個分，退步……&rdo;
前桌周遠悄悄回頭：&ldo;許淮陽，選a。&rdo;
他看了周遠一眼，打斷數學老師：&ldo;a。&rdo;
&ldo;退步那麼明顯。&rdo;數學老師堅持著把那句話說完了。&ldo;別以為你是好學生就能不聽課了，坐下!&rdo;
許淮陽往後拖了拖椅子，皺著眉坐下，順便跟周遠比了個謝謝。
離下課還有五分鐘的時候，數學老師開始例行的隨堂小測驗。試卷剛發下去，教室門忽然被人敲了敲。
&ldo;報告。&rdo;
許淮陽邊往卷子上寫著名字邊抬起頭，然後愣了一下。
蔡湛穿著校服，拉鏈像往常一樣只拉到胸口，正背著書包站在門口。
……額角包著一塊紗布。
他站在門口，表情一臉平靜，甚至連眼神都沒往教室裡的人身上掃一下。
打架了?這是許淮陽的第一反應。
他不由自主地停了筆，抬頭往門口看著。
&ldo;快下課了才來啊?早幹嘛了?&rdo;數學老師斜了他一眼。
&ldo;生病，去醫院了。&rdo;蔡湛的聲音毫無波動，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ldo;我可以進去了嗎?&rdo;
&ldo;去吧，讓同桌把卷子分你一份，&rdo;數學老師皺皺眉，&ldo;哪天真得跟你們劉老師說說，一個藝術生帶壞一片……&rdo;
蔡湛沒理她，走到座位上坐下，沒說什麼。
這個數學老師說話帶刺不是一天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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