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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還有蝨子。環視一圈,他發現這間小木屋不大,一張咯吱作響的床,一張瘸腿的四方桌,兩張被什麼動物啃過的椅,三個孩子在裡面居然已顯得有些擁擠。而小木屋的“主人”,那個女孩,正蹲在角落,熟練地使用小刀將黏糊糊的紅色的不知名內臟剖開,丟入煮沸的鍋中,然後撒上四五種黃白粉末和叫不出名字的植物。看見鍋里正在翻滾的疑似腸子和肝臟一類的臟器,伊崔的胃禁不住一陣抽搐。
他記起了昏迷前的事情。擺脫追兵一路往南後,兩人因迷路在入夜時分步入這片亂葬崗,滿眼所見皆是無碑的土饅頭。因為箭傷,伊崔感覺眼前發黑,此時燕昭發現一棵樹下懸著一盞油燈,依稀有個人影,於是二人想上前問路,走過去一看,一具被開膛剖腹的屍體坐在樹下,眼眶凸出,用大塊大塊的眼白血淋淋地望著自己。伊崔渾身血液凝固,又見屍體忽然動了一下,頭顱一歪,從後面露出一雙烏溜溜的眼珠來。
“你們找誰?”清脆的女孩聲音,在深夜的亂葬崗裡幽幽響起,迴盪。
“啊啊啊!”少年淒厲的叫聲驚起一群烏鴉。
這不是伊崔的叫聲,是燕昭的。在女孩說話的那一刻伊崔已經沒出息地身體一軟,整個人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燕昭叫醒他以前,他正在逃亡的夢境中掙扎求生。此時醒來,見那個古怪的女孩正在煮的東西,想起被開膛破肚的屍體,忽然覺得自己還是做夢比較好。
“嘔”。
一聲乾嘔在安靜的小屋裡驟然響起,伊崔尷尬地捂住嘴,臉頰發熱。
於是無視燕昭的請求,專心致志煮內臟的女孩終於抬起頭來:“這是牲畜的內臟。”頓了一下,她低下頭來,長得過分的頭髮完全遮住了前額,她弱弱地解釋道:“不是人的,不要擔心。”
她不說還好,一說頓時二人的表情都變得古怪起來,燕昭和伊崔互相看了一眼,皆從夥伴臉上看見嫌惡的表情。
本來還能安慰自己那是豬內臟一類,為什麼她一澄清,腦海中馬上浮現出那具腸子都流出來的死屍,居然覺得她一定是欲蓋彌彰,這煮的就是人內臟……
說起來他們現在待的小屋,就是當地官府安排給亂葬崗的守墓者居所,這個小女孩難道竟然是看墓人嗎?
伊崔正希望從小屋可憐的陳設和女孩身上看出些端倪的時候,他的鼻尖居然嗅到了淡淡的香氣。
食物的香氣。
是那鍋內臟煮熟又混合調味香料之後所散發出來的,誘人的美味的,食物的香氣。
“咕,咕。”立在一旁的燕昭窘迫地按住自己的肚子。
“那個,給你,不要嫌棄。”女孩沒有笑話他,她小心翼翼地從一個小布袋裡掏出一雙泛黑的舊銀筷,只往前走了一步,似乎有些怕生得人高馬大的燕昭,不敢離他太近,低著頭好像不敢看他。
銀八八的純度?還是實心的?燕昭接過筷子的時候詫異了一下,他掂掂分量,回頭看伊崔一眼,便見伊崔若有所思地盯著他手上這雙筷子,就知道他早已察覺。
一雙銀筷對世家貴族不算什麼,可是窮鄉僻壤的亂葬崗,一個小女孩,哪裡來的銀筷?
算了,這種事情橫豎有伊崔操心。餓得頭暈眼花的燕昭決定拋棄疑慮不談,連節操也不要,兩眼冒綠光地朝那鍋煮得香噴噴的內臟撲過去。
“咳。”
伊崔掩嘴,輕咳一聲。
燕昭僵立住,轉身,猶疑著看向女孩:“姑娘,這個,真的是牲畜內臟?”
“是市集買的豬下水。”女孩垂著腦袋認真回答,燕昭想看看她的表情以判定她說的是真是假,於是走到她面前蹲下來,然後仰起頭看她,剛要說話,誰知女孩被他驚到,往後連退幾步:“你做什麼!”
這屋子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