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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鋪在案上，問他：&ldo;陳公子，可知&ldo;六法&rdo;？&rdo;
☆、第七章 灰飛煙滅
李承璘欣喜他頭一次主動與自己問話，只是這頭一次的問話，他就茫茫然答不上來，笑道：&ldo;六法？&rdo;
&ldo;畫之&ldo;六法論&rdo;？&rdo;江玉樓看他一眼，捲起的袖子緩緩放下：&ldo;陳公子若是不知謝赫的&ldo;六法論&rdo;，在下可以為公子淺說一下。&rdo;
見他一笑，李承璘亦笑道：&ldo;願聞其詳。&rdo;
&ldo;一曰氣韻生動，二曰骨法用筆，三曰應物象形，四曰隨類賦彩，五曰經營位置，六曰傳移模寫。風氣韻度，遒邁姿容，陳公子在我的畫中看到了什麼？&rdo;
李承璘愣了愣，放著以前，又或是放著旁人，他肯定是嬉笑一句：本公子光看你那畫姿仙逸就足矣了。但這人是江玉樓，他倒是如何也不敢輕慢的說出來了。
江玉樓低頭看畫：&ldo;公子不懂六法，如何評說在下這一幅幅畫作的好壞與否？又如何要反覆否言在下的畫作？亦或是，在下的畫中空虛無一，骨韻形貌不值一提，真令公子覺得一無是處？&rdo;
&ldo;非也！&rdo;李承璘果然是弄巧成拙，此時卻不知該如何答，該說自己故意推拒，只為尋由藉機常來梨院會你？還是……什麼也不解釋，繼續微笑搖頭否定，那肯定是不行，搞不好江玉樓拂袖一揮不幹了，從此畫不作了，送客！
李承璘正想著怎麼回答，江玉樓又道：&ldo;陳公子請回吧，從此不必再來，在下技薄，繪不出公子心中畫作。&rdo;
&ldo;江公子誤會了，在下深慕公子畫作，豈能說公子畫的不好？&rdo;李承璘見無法，索性直接了，笑道：&ldo;在下仰慕公子，故而借求畫之由常於此處來往。還望公子莫怪。&rdo;
江玉樓回頭看他，眼神有些複雜，好一會兒，沒說話。
第二日，李承璘照常來。
見江玉樓已經不再作畫，只是一人在窗邊看書，身旁小童子端了杯茶上來後，便輕輕退去。
李承璘笑著在他身邊坐下，看著他垂眼翻書，翻了幾頁後，江玉樓抬頭：&ldo;陳公子為何日日來此？我昨日已經說了，不再予你扇畫。&rdo;
李承璘笑道：&ldo;在下本就是為沾染六公子的墨寶之光而來，先前一直以求畫為由常來，每每狠心否決公子的佳作時，也狠是無奈心痛，既然昨日江公子已知我心思，那我正好也不再掩蓋，可以光明正大的來，如此甚好。在下以後來，就是沖六公子你來的！&rdo;
江玉樓合上書，眼光清寒的看向窗外：&ldo;既已無畫可尋，便無來往的理由，陳公子請回。&rdo;
&ldo;無畫還有別的，玉樓若是有興致，陳璘願與你做無話不說的知己。你整日孤居這無人的別苑，可孤寂？&rdo;李承璘道：&ldo;如此才情的江玉樓難道就要這麼孤獨的老於梨苑？&rdo;
&ldo;陳公子多心了。老死孤苑還是才空無人賞，都是江玉樓自己的事。無需公子管。&rdo;江玉樓起身，要往院中走，李承璘趕緊起身拉住他：&ldo;我不是想管你，是我管不住自己。江玉樓……&rdo;
&ldo;公子與否，與在下無關。&rdo;江玉樓打斷他的話，拂開他的手，冷淡說道：&ldo;陳公子豪野性情，見之欣喜便逐之，敢問公子又瞭解在下幾分？&rdo;
李承璘一怔，顫顫的收回手，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