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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放在開門的門栓上,隔壁先她一步,耳聽「吱呀」一聲,嚴幼成蓋住了她的手掌。
再等等吧。
他點漆一般的眼裡含了似有若無的笑,就是這樣的一雙眼睛??x?,桃花眼,這是戲迷的評價,叫她如何拒絕他?
再等等吧,也只能再等,她現在出去,隔壁那人正在洗手照鏡子,鏡子照著女賓室,這麼狹小的空間,他能躲到哪裡去?曝光在人前,與他、與她,都不是什麼好下場。
於是停下來,背對著他,面對著門,一副破門而出的架勢,手從門栓上退下來,臂腕卻還順在他手裡,她穿的是倒大袖的衫子,小腕的一部分露在外面,她原不知道,原來害羞起來,手臂也會燙。
直到他放開,她才領會到,不是她的手臂燙,是他的手心熱的像發寒熱一樣。
他難道和她一樣,心亂似麻?她是真想離開這狹小的斗室,最緊要的是避開他的目光,她料想這方寸之地沒什麼好看的,他只好把視線放在她身上。
「滴嗒滴,滴嗒滴」 那人一邊洗手一邊哼起不成調的小曲。
洗完手照鏡子整理髮型,小曲配上歌詞。
「夜上海,夜上海,上海是個不夜城……華燈起…」
其實一個人洗個手,照個鏡子,捋幾根頭髮能花多少時間?婁虹影卻不耐煩了,腳尖在地上磨蹭。
「稍安勿躁,快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又捱得那樣近,更不知道誰給他的膽子,他竟把嘴唇附在她上耳朵沿,由此他和她說的話,除了他和她,誰也聽不見。
她嚇一跳,轉過臉,滾燙的臉頰碰著他的鼻尖,觸電一般地彈開。他也沒防備,悚然一驚,低眉垂目下來,睫毛是那樣長,睫毛下的眼神,在這一刻,突然變得凝重,她原先在他的眼睛裡看到過幾絲深蘊著的笑意,此時像石頭沉到了海底,已經蕩然無存。
他轉身到她身後,筆挺的西裝領子貼著她的絲絨背心。
他把身板繃直了,她身後像是有堵牆,她的心裡,一陣接連一陣的緊張。
唱歌聲漸漸停歇,那人開了門,出去了。
她趕緊去拉門栓。
「謝謝你。」 他終於可以開口,或許因為剛才太緊繃,聲音有一點沙啞。
怎麼回他呢,說沒關係有點牽強,也不好責備他,難道問他究竟是為了什麼,她和他還只是數面之緣的陌生人。
又覺得彷彿已不那麼陌生。
」我們…出去吧。「 她低了頭,開了門的時候,說出這句話。
這算什麼?自己聽了都汗顏。她疑心身後的他也尷尬,卻也不好回頭,洗手檯上一面好大的鏡子,她看見自己和比自己高出半個頭的嚴幼成。
西裝革履,相貌堂堂,精心打理的頭髮紋絲不亂,他看上去已經恢復了平靜。
她自己呢?她低頭擰開水龍頭洗手,水聲掩蓋她內心的七零八落。
「今天的事,希望你不要傳揚出去。」他說道。
她怎麼會傳揚出去,名聲不要了嗎?
「你放心吧,嚴先生,剛才的事,我當是沒有發生過。」
並不問他為什麼,也不眼淚汪汪覺著自己受了委屈,且不論她內心怎樣想,表面上看她總算沉得住氣,她洗乾淨手關上水龍頭擦乾,那一雙眼睛,大概知道他在瞧她,所以一點都不往鏡子裡瞄。
那邊還有一面穿衣鏡,她轉身去整理衣裳,粉紅的裙邊拂過他熨的筆直的褲線。
這突然令他想起她臉頰打他鼻子下經過的那瞬間,他身上的那根弦,又「噌」地一下緊繃了起來。
恰似給他操琴的胡老三手裡的那把琴,弓杆拉到半空中,急需重重地往下跌落。
「那就好。」他勉強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