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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她輕輕哼出一聲來。
不敢哼地太響,一是她自小如此,有十分的快樂,壓抑著只讓人看出三分來;一是窗下有船行水,樓下,有人走進這旅館裡來。
「老闆,我們是來領蹄胖的。」
木頭造的房子,地震起來可能壓不死,就目前而言,頂不方便,底下人說話的聲音都聽得見。
他就知道,一進這房間他就有預感,店主狡猾得很,說隔壁不住人,雖然現在也已顧不上了,這不能不說是這遠離世俗的婚禮唯一的遺憾。
「赫,幼成,你不要……」
一片白羽輕飄飄落下塵埃來。
這是她的屏障,未曾由男人的手給予她這釋放的自由,說釋放,更像是失去安全感,因為但凡自由,都要付出代價,他敏感地體知這一點,火熱的唇貼著她的耳畔:「虹影,寶貝,我的太太……,放心,放寬心,有我呢,勇敢一點……」
一直靠著桌子邊緣,桌上的碗箸杯盤並不會像她一樣,儘可能地把嘴巴閉起來,它們影影綽綽相互摩擦著;他的手指是那麼修長,動作是那麼優雅,在戲臺上拿扇子持馬鞭,總有眼尖的戲迷讚嘆,這會兒輕柔地觸及了她的靈魂,慢慢地,像挑撥著琴絃,她情不自禁身子往後倒,喉嚨裡嘶出無法控制的一聲來。
碗箸杯盤更加不安生,劈劈啪啪,與此同時,窗外河下劃的船至少比剛才多了一半。
「這麼一船菜,去哪裡賣?」
「去上海,希望能多賺點銅鈿。」
窗杆子掉了,窗搭襻卻沒扣好,桌子撞木窗,那從下往上推起的窗子啪嗒啪嗒地開出縫隙來。
「幼成……」她後仰,他身子往前傾,她力氣本來就不足,此時已被他抽去了一半,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聲音大概只有螞蟻才能聽得見:「這樣……這樣怕是不行的。」
自然是不行的,他只是情急,地方都沒有時間換,床沒多遠,打橫把她抱起,她腳上的鞋子掉落在地板上,「咚」地一聲,她嚇得閉上眼睛不敢看。
樓下領蹄胖和糖的人越來越多,也有些孩子,聽到這一聲便大聲叫:「呦!什麼聲音?嚇人一跳呢!」
他笑她,閉上眼睛並沒有用,關上耳朵可能心更靜一些,但那也只是掩耳盜鈴。「別怕,」他說:「他們不至於上樓來。」
安慰是這樣地安慰她,他自己也不能夠肆無忌憚。畢竟孔孟之道打的人生基礎,羞恥感男女都有一些,他腳上是皮鞋,那年頭,皮鞋是時髦貨,有人逛馬路腳步故意沉重,好讓皮鞋踏地的聲音別人都聽得見,這是他目前最想避免的,脫了皮鞋,雙手擔負著她的重量,輕手輕腳地到床邊,把她放下來。
這麼一停頓,激情稍微退散,她恢復理智的標誌之一,是瀏覽一遍自己的全身,眉頭皺了起來。
腰裡鬆了兩個釦子,腰間豁出一個口子,她的腿伸出了旗袍叉,才發現,今天早上走的急,連襪子都沒有穿。
天氣暖和,她的旗袍長至腳踝,又是興沖沖的心情,有那麼一陣子輕飄飄好像在做夢,當時不察覺,這時卻擔心起來。
「幼成,你看我這……」她兩道秀眉在中間拱了個尖,讓他看她白若羊脂的小腿和足尖:「壞了,不知道媽有沒有發現?她一向是比較細心的。」
「沒有。」他溫柔地安慰著,脫下自己身上的長衫:「連我都沒有發現。」
他今天也是格外隆重,長衫裡面是立領的白襯衫和西褲,都是上海最好的裁縫量身定做,修飾出他挺直的身板。
昨天與陳彥柏這一場惡戰給她留下了後遺症,她往他腰下瞥一眼,迅速轉身往床裡面。
心砰砰跳,不該把他和姓陳的相提並論,但是念頭像剛開瓶的汽水,滋滋往外吐氣泡,男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