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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她就讀於教會學校,學了外國人見面握手的習氣。其實她學校裡學一套,家裡還有一套根深蒂固的東西,況且他貿貿然地笑了,笑地那樣草率,她的第一感覺,是自己應該要迴避。
她的手指下意識地抓了抓身上保守的睡袍,心裡想,這種情形如果讓母親或者李媽看見了,肯定大大地責怪她不懂規矩。
孤男寡女,衣衫不整,不雅觀,不像樣子。
「久仰!」 她說了兩個字,人向寬大落地窗的另一頭走去。
他的目光追隨她:「才見面,怎麼是久仰?」
她過了半截子窗,回頭道:「麗芬成天說起你,故而久仰。」
縱然無笑,這一回頭,又有別種意趣,彥柏一壁神往,一壁有些擔心,就怕陳麗芬的嘴,把自己不著四六的醜事說了出去。
眼見得她到了窗戶的那一頭,轉個彎,原來是為了避開他,她往門外走去。
「你要走嗎?」 他脫口而出,說完才發現這話說的太迫切,唐突得很。
「我想回去再睡一會兒,還早。」 虹影見他目光不離分毫,頗感窘迫。總為了自己在此地做客,大清晨卻獨自出現在空無一人的客廳裡,是讓人覺得詫異。她想了想,搪塞出一個理由:「我口渴,下樓想找點水喝,所以…」
「我也渴,也是下樓找水喝的。「他聽了這話很高興,好像這就找到了兩人共同的興趣,他緊幾步往外去:」這樓裡開了這麼大的暖氣,很乾燥的。你請小坐,我去取點喝的來。」
「不,不用,我還是回房間…」
他揮了揮手,走出了客廳的玻璃門。
麗芬每每提及,就說他十分孩子氣,此刻看著卻不像。他不高不矮的背影,步伐是有些欠缺穩重,可是他溫和有禮的舉止,熱情的待客之道,有些三十好幾的大人都比之不及。
人很懶,吃喝玩樂很在行,功課倒不錯,也不知道他怎麼考進燕京大學的,麗芬道。
真就穿著睡衣等他?可是就這樣離開好像也很奇怪,回頭他和麗芬談論道,你那位叫婁虹影的同學什麼禮儀,我好心好意來招呼她,她一聲不響消失不見了。
就是「奇怪」,昨天下午到現在,盡發生些「奇怪」的事情,她猶豫著挨鋼琴前面的單人沙發椅上坐下,彥柏端著一託盤的瓶子杯子回來了。
他的臉上,還多了付圓框金絲眼鏡。
她趕緊站起身,他由下往下地好好將她打量一番,戴了眼鏡果然視線更佳,他把她看的十分清楚了,清楚了之後心在腔子裡又鬧騰了幾下。
「坐,快請坐。」
虹影推辭不過又坐,彥柏把那一託盤的杯瓶擱在她旁邊的茶几上。
「就是不知道你想喝什麼?所以都拿了一些。」他一樣樣地指點:「這裡有氣泡水,果汁,也有礦泉水,當然,如果你想喝點熱的,熱牛奶,咖啡或者茶,廚房可以現做。」
她哪裡真想喝水,不過找個託詞,卻也不好辜負他這般殷勤,拿起瓶礦泉水,她說:「謝謝,我有這個夠了。」
拿了水就走,他伸手過來道:「這瓶蓋很緊,來,我幫你擰開。」
這手伸的突兀,瓶沒來及從虹影手上離開,她的手指在交接的時候與他的手掌觸碰了一下。
就這麼一秒的接觸,那冰涼滑膩的觸感,鑽進了陳彥柏的心底,他的心像是發電站,強大的電流透過四肢疏散,他這個人,就像明清小說裡描述的那些登徒子一樣,已經酥倒了半邊。
「哈&ot; 他自嘲地低聲笑,擰起了瓶蓋,他眼角的餘光,一直不捨得放過她,似見她擰起眉頭,側轉身子,去欣賞鋼琴,她的側面也這樣的具有觀賞性,以至於他不知不覺抬起頭,走了神,在這安靜的落了雪的清晨,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