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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戶人家爭權奪利,管你是親孫還是親兒子,凡是阻擋的都必死。
這個不過二十來歲的青年人,想必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消化。
「走了!」
倪佚轉身離開。
倪子榮的回歸,讓倪家人大喜過望。
特別是有孕在身的張氏,看到長子青腫的面頰,差點沒因此動了胎氣。
也顧不上自己嬌貴的身子,呼天搶地就要倪忠元去找大夫來家。
最後大夫是找來了,不過是看因為哭泣不停惹得肚子疼痛的張氏。
家裡鬧哄哄的亂了一晚上,第二天才歸於平靜。
倪佚也同時帶去了要延遲一個月上路的訊息,張家人都沉浸在倪子榮回來的喜悅中,倪柱只順口問了句後,就同意了此事。
家裡人放慢動作準備東西,倪佚每天早晨都去學堂給孩子們上課,下午趕著馬車到鎮裡給張天逸治病。
每天如此,風雨無阻!
一個月後。
說是一個月治好,月底張天逸臉色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潤了起來。
不過其中艱辛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每天的治療都像是煉獄,疼痛隨時都在耳旁低語著讓他放棄治療乾脆死了更痛快。
一旦這種念頭竄出來時,都是倪佚在旁一掌拍醒了他。
那句「死得真不值」每每都讓他驟然清醒,從而咬牙堅持了下來。
就這一個月,張天逸不知自己在倪佚面前說了多少張家之事,彷彿只有這樣才能緩解心中的焦躁感。
先前倪佚只是隨便聽聽並不做置評,可後來聽得多了也偶爾會提點他兩句。
「先生說!我回府後要如何面對祖母?」
滿面通紅的張天逸從躺椅上坐起,困惑地看向倪佚:「她想殺我,可我不想殺她!」
「一聲祖母可從嘴出,也可不入心。」倪佚按住他亂動的腿,依次收回密佈的銀針:「今日我再送你一套強身健體的拳法,回定和郡後可自行修習。」
「天逸知曉了。」張天逸鄭重拱手,既是對解惑的感謝,也是對治病之事的再次感謝:「謝先生教我。」
「你病已痊癒。」倪佚笑。
不愧是張家,就算在曲陽鎮這麼個蕭條的小鎮子,也能買到如此風雅的宅子。
透過雕花木窗折射到院中的光影層層疊疊交織,讓院中光景朦朧的像是在畫中。
倪佚拖了張搖椅躺下,打算最後享受享受這難得的寧靜。
搖椅輕晃,咯吱咯吱作響。
張天逸似是生出幾分不捨之意,並未開口直接回答這句話。他隨意踢開身上蓋著的薄毯,枕著頭緩緩倒下。
好半晌沉默後,這才輕輕說道:「先生若是到定和郡,請一定來找我!」
一月時光雖短,倪佚在他心裡卻有了種亦師亦友之感。
二十多年的張家長孫頭銜,無數人阿諛奉承想從他身上撈點好處,也有不少人虎視眈眈想把他拉下那個位置。
沒有目的沒有功利心地接近,他好像還是頭回遇到。
「病已治好,那我的謝禮……」
搖椅突停,倪佚冷淡的聲線穿破感動,讓張天逸頭皮猛地一麻。
目的說來就來!
「我侄子曾被沭河縣城東人牙所……」
張天逸要如何來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呢?好像是上一瞬被拍落泥地,下一瞬就掀上了高空。
兜兜轉轉了半天,原來謝禮是用在了那些被拐賣的孩子身上。
此人……
張天逸曲起右腿坐直,轉頭看向已閉上眼的倪佚:「這就是先生所求的謝禮?」
「雖有些可惜……但還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