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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檄文之人明明才華橫溢卻不思報效國家,反而一己之私通敵謀逆。還這般洋洋灑灑寫下一篇情緒飽滿的惑眾妖言傳播甚廣,成功煽動了一些江南無知愚民。
還清君側……害人蛀蟲披就華麗的外衣,更加用心險惡了。
周亦安:「下官還聽聞,昨日王文簿的八十歲爺爺和六十歲爹爹千里進京求情,在東市西市交匯的菜市街口哭訴,說王文簿年輕不懂事又是三代單傳,且惠帝時曾有『謀逆不殺』之先例,還說願散盡家財以命抵命,一時好多百姓都去圍觀。」
嵐王:「阿昭放心,烏衣衛已經都抓了。」
周亦安:「後來,張詩仙的妻子與懷孕小妾也去哭訴,說是陛下以前多次赦免死囚犯人,給過不少大夏子民『改過自新』、『將功折罪』的機,會卻為何單單不放過她們孩子爹。說他們孩子爹甚至沒有跟叛軍走,只不過寫了一封檄文。百姓有喜愛張詩仙詩者,在旁同情嘆息。」
嵐王:「……」
宴語涼:「……
嵐王:「那此事你打算怎麼去寫?」
周亦安:「照實寫之。無論如何此三人謀逆。按大夏律,謀逆死罪當誅。」
嵐王:「不對。」
「你若真這樣寫,只會被後世小人拿來大做文章、顛倒黑白。」
「阿昭,你跟周史官說清,讓他一定一字一句好好記清楚了,此三人究竟為何該殺!」
宴語涼:「江夏三人所犯之罪,遠不止謀反犯上。他們是在賣國。」
「其他罪責情有可原者,朕也願如惠帝一般宅心仁厚,給其改過自新的機會。只有賣國一事在朕與嵐王這裡絕無『情有可原』!不僅如此,家人百姓前來求情饒舌者,一律株連!」
「古人云,一國安定,需足兵、足食、民信之矣,三者俱全。」
「若必去一條,先去兵。」
「若必去二條,再去食。」
「『自古皆有死,民無信不立』——便是缺兵少食,只要百姓篤愛其國篤信其君,便可舉國團結共御外敵。可如今天下太平、豐衣足食,食我大夏俸祿者卻與瀛洲勾結寫這等顛倒黑白的檄文煽動國本之信,你說該不該殺?」
「竟還有人覺得他們可憐,聽信他們是一時糊塗。」
「此三人一個個家境殷實學富五車,何時糊塗過?倒是那些同情他們之人,只怕太平日子才過幾年,就忘了當年大夏屢遭外族分裂蠶食,忘了踐踏在他們身上的鐵蹄、砍向父母親人的刀與當年流過的血!」
嵐王問史官:「徹底明白了麼?」
周亦安點頭,暗自如醍醐灌頂心潮澎湃。迅速記記記。
記了好一會,忽聽那邊嵐王對皇帝道:「阿昭,放著我來。」
他抬眼,只見嵐王不讓皇帝蓋玉印。卻將那張擬斬賊首的奏疏拿了過去,蓋上了自己的印。
宴語涼:「嵐嵐,以前朕爬牆出宮,曾與奚卿在舊事館遇著兩個史官。史官說,『嵐王既幫陛下辦成了事,又替陛下背全了一切罵名』。」
「如今看來果然如此。群臣百姓只道朕乃聖明天子、溫和體恤。嵐王卻是嚴刑峻法、不近人情,可這其中,又有多少是青卿替朕背下的?」
嵐王:「阿昭,咱們不是約好了。我負責收拾亂臣賊子,阿昭負責收買人心。」
史官周亦安:「……」
絕了,這是什麼稀世珍寶一樣的對話?正提筆,嵐王:「這一段不許記!」
周亦安:啊?
可是這一段多甜?嵐王拼命給皇帝歌功頌德,什麼功績都要記全。殺個賊首還怕後世有人編排皇帝冷漠無情,不讓皇帝蓋章由他來蓋。
這也太君臣和睦親如一家了。比起皇帝如何文治武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