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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真:經吏部查,賀蘭紅珠城選調三位賢才回京,一切合規、並無逾矩。
好,很好。
這些京官,真的個個是給他們三分顏色馬上就敢開染坊。這若是一個月前,試問全京城誰敢打回嵐王的摺子?
莊青瞿又想起今日早朝。
今早他清早就覺得身體不適,頭重腳輕撐著去了金鑾殿,又撞上工部官員一鍋粥。
起因是那位叫胡璐的治水能人馬上要被調入京中了,而工部底下四個司都想要他,官員們直接在他眼皮底下吵著搶起人來。
「此人治水有方!自然是要來我水部,試問這還有什麼可爭?」
「非也非也,此人屯田、改良農產亦是一把好手,民以食為天,自是要來田部才能一展長才!」
「我虞部掌管山澤、橋道、舟車、券契、衡量!哪一樣不是這位胡卿專長?」
「嵐王明鑑,我土木也極缺人才!」
很好,真的很好。
自打「君臣和睦」之後,之前害怕嵐王、說話處處謹慎當心的官員們大概是覺得有了錦裕帝撐腰,一個個的都開始不怕他了!
莊青瞿被吵得眼前都發黑,臉色想必難看至極,可四個人還各自強奏力爭互不相讓。
殊不知……殊不知你們的皇帝還沒正式還朝!
真的還朝了那還得了?你們各部官員還不得一個個翻上天?!
莊青瞿放下筆暗暗咬了下牙。胸口翻騰了一下,眼前又漆黑片刻。
努力穩住。
待視線再度清晰時,摺子卻已經拿在了皇帝手上。
「荀長。」
陽光從窗戶透過,照在宴語涼俊朗面龐一對分明的鴛鴦眼上。莊青瞿很多時候其實能看透宴語涼的心思情緒,這一瞬間,卻看不透。
他正要試他,宴語涼又道:「青卿,你看這個人,他的名字好有意思啊,『當時只道是荀長』?」。
嗡——
一瞬間,莊青瞿只覺腦中像是鳴鑼一般震得八方齊響。喉頭同時一甜,兀自硬生生把那股腥味給壓下去。
無數的聲音,遠遠近近,嘈雜地鑽入腦中。
【哈哈哈,當時只道是荀長……】
【這首詩好,這首詩好。頭一句是「誰念西風獨自『涼』」,末一句是「當時只道是『荀長』」。阿長阿長,若是萬一有一天我們失散了,就以此詩為接頭暗號好不好?】
【宇文長風,你別躲樹上,你有本事下來啊!再跑我和阿寧搖樹了啊?呃,糟了所有人趕緊躲!快快快,被大哥看見咱們可就全完了!】
【小莊,誰說你不如阿泓了,你別聽那群宮女瞎說!】
【小莊你……別太過要強。聽我的,你便是你,不需事事處處都比別人好。】
【啊?問為什麼給你取一個「嵐」字?】
【因為文華殿上掛著的這句詩——『日月不可及,山風入懷中』。阿泓既已先佔了日月的這個『明』字,小莊你就委屈用山風的『嵐』字吧?】
【哎,我瞎起的!不喜歡不用就是了你生什麼氣?】
「青卿。」
莊青瞿的耳鳴好久才漸漸消下去,宴語涼晃了晃他。他指尖悄悄的掐進掌心裡,後背已濕透。
「青卿,這個荀長犯了什麼錯,為何你單不許他回京?」
「朕似乎聽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莊青瞿:「荀長他……原是欽天監荀監正之子。」
「以前年少時,也曾與你我一同在宮中讀書。一度是三皇子的親信,卻兩面三刀背棄舊主,行事詭譎慣會騙人,我不信他。」
宴語涼:「啊?」
莊青瞿還想說什麼,卻忍不住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