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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許多人淳樸、勤懇,想要自食其力,但世間太多冤屈困苦。
在外幾年,奚行檢覺得他還是得出來做官。
哪怕一己之力微弱,哪怕在這渾濁世道里踟躕難行。
但凡能有一點用處,但凡能護著一城一民。
於是不顧爹孃反對,錦裕二年他還是參加了科舉,一舉中第奪得頭籌。
進大理寺後,奚行檢才知道,他的文采雖無人能比,殿試答辯卻未必最佳。最後是太尉莊薪火直接越過皇帝揮筆欽點,他才成了當年狀元。
這層親緣關係,這個狀元頭銜,讓他被打上了「莊黨」烙印。
百口莫辯。
那就乾脆不解釋了,只顧埋頭好好做事。
此後,他雖兩袖清風、為官正直,始終免不了背後被人指點議論。
在大理寺,莊氏一族逐漸不滿他秉公辦案、六親不認,死對頭澹臺氏又把他看做靶子百般尋釁,加之他自己又是不怕死愛得罪人的性子,入仕的第一年過得可謂是刀光劍影、雞飛狗跳。
錦裕二年深秋,北漠大軍進犯北疆。
當時朝中無人知道,那竟會是政局翻天覆地的開端。
初冬,太尉莊薪火率大軍出征,隔年春末,莊氏全族只剩莊青瞿一人回來。
半年後,澹臺家通敵叛國、聯手北漠陷害莊氏證據確鑿,百年門閥亦就此轟然傾塌。
錦裕三年,兩大世家覆滅,皇帝拿回實權。
清算兩族餘黨,奚行檢赫然列在「莊氏朋黨」名單前排。
很是無奈。
他出仕為官,從不曾想要平步青雲。只為普普通通做一個大夏的骨鯁之臣,為百姓切切實實做些事情。
也不知道怎麼就那麼難。
那年,所有人都以為這個錦裕二年的年輕狀元郎即將隕落。
結果卻是錦裕帝查了半年,查明瞭奚行檢和莊氏一族並無太多往來,官復原職。
有人不服,去跟皇帝理論,說當年莊薪火如何如何把持超綱飛揚跋扈,家人親眷不勸阻皆是不忠。
錦裕帝:「若你這麼說,先帝與朕豈不更是罪大惡極。」
「先帝與朕,多年屈於兩族淫威之下,許多事情明知不對、明知不可,卻無力迴天。」
當朝天子比奚行儉還小兩歲,但奚行儉真心佩服他,深覺此人可能便是他追隨一生的明主。
後來十年,越發篤定。
可即便是聖明君主,一路走來也是荊棘崎嶇。再加上泱泱大夏積貧積弱了上百年,想要它重回盛世中興,路途上也不可能沒有爭端與犧牲。
奚行檢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是那犧牲中的一個。
但他早已有了覺悟。
宮門口,奚行檢取下了腰間一對紅蝶玉佩,分別給了兩位好友各自一隻。
「萬一。」
「萬一我有什麼事,權當給你二人留做個念想。」
……
黃昏時分,皇宮大門落鎖。
奚行檢進去以後,朱紅的大門就此緊閉起來。徐子真手裡拿著半塊蝴蝶玉佩,難過地望著夕陽下越發沉暗的宮門。
「這可是奚卿母親的遺物啊。」
裴翳:「徐卿別急。」
「不會有事,回得來。」
徐子真抹了抹發紅的眼眶:「你倒是篤定。」
裴翳垂眸:「大夏天子有德,忠良良將有能者受用可發揮長才建功立業,明君絕對沒有棄用誅殺正直良臣的道理。」
徐子真:「可又不是天子傳召奚卿,是嵐王傳召!」
裴翳:「嵐王同樣不會濫殺無辜。」
徐子真:「裴公子可不要把莊青瞿想得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