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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往頭髮裡簪絨花,插梳子。要不是邊城,我哪會跑到這麼個地方,和這一群小母雞般的妞兒相處?我悶悶的將自己那個梳頭匣子開啟,拿把楊木梳子一下一下颳著我那一頭短毛,染過的幾縷銀白色還在,本來想著要去補色,現在是拼命往頭巾裡捺。
蘭姐好奇的瞧我,她一定在想我是從哪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偷跑來的。這兩天我已經聽到她們背後議論,我不倫不類的裝束,經常冒出的怪話,是不是個西夏的蠻夷。這個我當然不計較,我沒精打采看自己鏡子裡的臉,漂亮談不上,但是神采熠熠,眼神亮的盯誰一眼誰都會愣上一愣的。這就叫電眼!另外,我光潔的額頭是一副聰明相,從不用劉海覆蓋,唇邊有細細的兩個小渦,也是俏皮的。這一張臉,邊城為什麼不喜歡?有時候他看我大笑大鬧,明明也忍不住笑,可是為什麼不和我交往?為什麼不說喜歡?
我啪的一聲蓋上梳頭匣子,旁邊的蘭姐和兩個丫頭嚇一跳,她們已經梳好頭穿好衣服,準備走了。我忍不住問她們難道不是應該住在公子小姐們的屋子裡麼?電視劇裡都是這麼演的。她們笑我發痴,那是貼身大丫鬟的事,咱們這裡的都是做雜物的。我又問那公子呢?他歸誰服侍?我怎麼能見到他呢?這回她們笑得更厲害了,笑我不知天高地厚,你一個外鄉丫頭,頭髮都沒長齊,話也不會講,手腳比小子還野,還痴心想往公子眼前頭去?咱們公子是何等人物,他身邊的人都是一等一的人才。
“你們也見不到公子吧?”我問她們。
沒人說話了,果然。最後蘭姐說,公子的貼身事務,都是喜姐兒負責的。人家花容月貌心靈手巧,是世代家僕,又是桂楊隊長的親妹子,我們拿什麼跟人家比?
我不說話了,只在心裡記住這一個名字。嗯,那個割鹿的武士桂楊,老成的武士梓博,還有那未曾見面,公子的貼身丫鬟喜姐兒。這些我都一一記錄在本上。雖然現在是八字沒一撇,邊城的論文資料一點沒著落,但首先,先把這些外圍人物記上。
從此我沒事便跟在安管家後頭轉悠,安管家很喜歡我,他想必是很少見到我這樣鬼馬型的女孩,搖頭嘆氣之餘掩不住的慈愛。
“你想見公子?公子也沒空見你啊!”他說,“公子有多少大事在身的,他每天給老大人修注三經,跟相國大人進宮面聖,要不就是親自率親衛隊去探察,又要跟一干謀士商議,忙的他自己的差使都沒時間去做。你想想,你怎麼見他?”
我不死心,央他在公子出門時帶我去一趟公子的書房。他不同意,我軟磨硬泡直到他認輸。
公子的書房其實是一個小巧的院落,完全沒有我想象的森嚴。各處都修葺整齊,青磨石的外牆顯出蒼鬱,窗上嵌著各色彩色璃瓦,排出菱形,格型圖案,院子裡一棵參天榕樹,後面是一叢竹林,風過瑟瑟的響,看不出有多深。我在樹下仰起臉,樹蔭濃厚的陽光也射不進。院中悄無人聲,偶爾在枝葉深處傳來一聲啾鳴。
我踮著腳往書房裡看,房間很寬敞,一點日影在地下打著晃。一張很大的臥榻,扶手磨得舊了,看起來是經常供人休憩。四面都是齊牆高的書櫥,整齊排著磚垛似的厚書,案上堆滿卷宗和信件,一個大瓷瓶中插了花枝,牆上一幅工筆,很秀氣的筆觸,題著兩句詩:
開遍杏花人不到,滿庭輕雨綠如煙。
我問安管家,那畫和詩都是公子的手筆麼?安管家說那可不?他語氣帶著自豪,說咱們公子是天縱奇才,打小兒過目不忘,五步成詩,有名的神童。中進士前就著書論世,那文章寫的……他想不出形容詞,便嘖嘖有聲,又說,多少美缺求著他,他都不稀罕做的!人家說老大人一生才幹,最大的收穫就是得了找個公子!
他絮絮叨叨,說書一樣的誇下去,我只管出神,想著那日在雪地裡,公子瘦長的身子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