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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堤的臉。
他進門的時候，曾以為柳上堤只是喝醉、只是因為心情低落而顯得頹廢，這時他才看清，那張臉上病態的血色是滲入到肌膚裡去的，而且整張臉都已微微扭曲。
楚留香吃驚地瞪大了眼睛。他覺得有些噁心，但柳上堤一眼也不眨地盯著他，他實在不好做出什麼失禮的舉動。
柳上堤卻又放脫了手，毫不在意地笑道：&ldo;我要是你，早就吐在這張臉上了。&rdo;
楚留香過了一陣才明白過來，試探著道：&ldo;林夫人，她……&rdo;
柳上堤似已發洩夠了，那種瘋狂的情緒一消失，整個人都變得沉寂下去，像火燒盡後的灰，再也沒有生氣。他頹然坐回椅中，把酒壺扔在一旁，低聲道：&ldo;她有病，是天生的，一直在她的家族裡流傳。但她在成婚前卻告訴我，林家的女人只要嫁了人，這種病就會好。&rdo;
楚留香默默地走到另一張椅子裡坐下。他在這裡所看到的一切，和所聽到的事，實在已超出了他能接受的極限。
他知道林還玉有一種頑固的疾病，她也是因為這種病而死，但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林還玉從未提過，這種病還能用匪夷所思的方法治癒。
也許這就是林還玉急於和柳上堤成親的原因，她和林還恩已是家族中的最後兩個繼承人，他們至少有一人要擔負起家族的傳承。而她的成親恰好能解決這件事。
楚留香緩緩道：&ldo;你是說，只要她成婚，這種病就會……就會……&rdo;
他說不下去了。但柳上堤迅速地接著道：&ldo;就會傳給她的丈夫，而她也就痊癒了……母螳螂……她簡直就是隻母螳螂……&rdo;
楚留香搖頭道：&ldo;你莫灰心，總有辦法的。&rdo;
柳上堤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咯咯輕笑道：&ldo;你在同情我麼？有這種閒心，你不如想想自己的事。&rdo;
楚留香道：&ldo;我？&rdo;
柳上堤道：&ldo;你難道不奇怪，既然她的病傳給了我，她怎麼還會死呢？&rdo;
楚留香沒有回答。他確實想到了這一點。
在林還玉最後的日子裡，他已知道她的病是治不好的。既然她的心願就是和心愛的人在一起，然後安靜地死去，楚留香當然要成全她。
那個在慕容世家中初見、被一身厚重的黑衣禁錮住整個靈魂的女人，只怕一生之中都在渴望最後的這一刻。
只因這才是她真正得到自由的一刻。
所以她死得很安詳，也很必然。
楚留香甚至可以斷定，她的病從未治癒過，只是有時看上去不太嚴重罷了。
那麼柳上堤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柳上堤冷笑道：&ldo;現在你可能還會懷疑我說的，反正我也快死了，不會在乎你怎麼想。但過不了幾個月，你就什麼都信了。&rdo;
楚留香的目光跳了跳，道：&ldo;你是說……&rdo;
柳上堤似乎也察覺了他掩飾著的一絲恐慌，笑道：&ldo;你明白了麼？她的病不會好，但和她睡過的男人，卻一個也跑不了！&rdo;
◇ ◆ ◇
楚留香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紫英山莊的。他的耳邊，始終響著柳上堤那充滿惡意的笑聲，而眼前晃動的，卻是林還玉的身影。
林還玉，那個從未得到過自由的、溫柔而又悲情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