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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仰起頭看了他半天,才笑道:&ldo;你騙我呢!&rdo;
花滿樓搖了搖頭,微笑道:&ldo;怎麼你怕姬叔叔,就不怕我?&rdo;
沈浪道:&ldo;只因我爹說過,花滿樓一看便是個好心腸的人。&rdo;
◇ ◆ ◇
儘管姬冰雁還有諸多顧慮,但沈浪已不得不和他們暫時住在一起。三個大人還是第一次意識到,他們竟被一個孩子搞得哭笑不得。
楚留香無奈地講了自己帶出沈浪的經過,嘆道:&ldo;他一直纏著我不放,只怕就是為了讓我再送他回去!&rdo;
姬冰雁道:&ldo;你若再回沈園,沈天君怎能放你出來!&rdo;
楚留香道:&ldo;想不到這孩子小小年紀,竟有如此心計!&rdo;
姬冰雁沉吟片刻,道:&ldo;你自去忙你的事,我派人送他回去。&rdo;
楚留香道:&ldo;他若不肯呢?&rdo;
姬冰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ldo;一個小小的孩童而已,你莫非忘記了可以點住他穴道、或是讓他吃些催眠的藥物?你最近到底是怎麼了,如此魂不守舍!&rdo;
楚留香一時沒有答話。他也覺得自己實在很笨,笨得什麼都想不起來,往日的那種瀟灑和自信,早已離他遠去,而他的心中無時無刻不在糾纏的,是一個無法宣之於口的問題。
他已知道姬冰雁從未打算疏遠他這個朋友,當初的拒絕,不過是為了保護他的一種手段。但他卻不知道,花滿樓對他的感情,是否還一如既往。
花滿樓曾決定不再愛他,但感情並不是潮水,可以被攔在堤壩後頭。那些一起冒險的日子,那些無間的默契、真摯的心靈相許,楚留香從未忘記過,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感到沉甸甸的分量。
那麼,花滿樓又怎麼會一下子忘記這一切呢?
但楚留香的腦海里,總是印著花滿樓對自己說&ldo;我們不要在一起了&rdo;時的樣子。當時的花滿樓是那麼冷靜,又那麼疲憊,讓楚留香無法質疑、也不忍反駁他的決定。
楚留香知道,自己欠花滿樓的已太多了,沒有理由再提出什麼要求。
所以他也不敢去問花滿樓,是否願意重新考慮當初的決定,是否願意再與自己攜手。
花滿樓沒有馬上離開他,而是和姬冰雁一起幫助他,這已令楚留香在意外之餘、感到了隱隱的喜悅。
至少,他們還是朋友,就像在濟南剛剛見面時那樣。
直到被姬冰雁一巴掌拍在頭上,楚留香才醒過神來,忙掩飾地道:&ldo;我……我當時找不到可靠的人護送,怎能……&rdo;
姬冰雁瞪他一眼,道:&ldo;那要真是你的兒子,你還不得把他寵上天去!&rdo;
楚留香搖頭道:&ldo;他畢竟年歲太小,無論點穴還是用藥,你最好都別做。&rdo;
姬冰雁道:&ldo;那個小鬼靈精,一心就想誆你回去,我們換別人送他,他怎麼肯聽話!&rdo;
楚留香摸著鼻子,還未說話,已聽到房門開處,響起兩人的腳步聲。
花滿樓領著沈浪的手走到他們面前,淡淡笑道:&ldo;我們已商量好了,我送沈公子回去。&rdo;
楚留香一驚之下,已不自覺地站起身來,拉著花滿樓的手臂道:&ldo;你不能去!&rdo;
花滿樓似有一刻失神,但並沒有脫開楚留香的手。
沈浪卻仰起臉正色道:&ldo;花叔叔,你放心,我爹定會好好招待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