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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老乾爹&rdo;幾乎是供奉出了滿腔盛情,逼迫他們在府中暫住一夜。
盛情難卻,這四個字在邢歡的字典裡從來沒有;但當有人能將盛情化作喋喋不休的嘮叨,她認輸了。
只是後續發展完全脫離了悟色營造出的花前月下軌道。&ldo;老乾爹&rdo;留他們留累了,強行彈了會琴給他們聽之後便去睡了。
於是,眼下的情形是一間房,一盞燈,一對男女,卻沒有乾柴烈火、你儂我儂,只有……
穿著粉紫色袍子騷包依舊的悟色,盤腿坐在硬邦邦的板床上,雙眸微閉,面無表情,指尖熟練地撥弄著佛珠,頗有規律的木魚聲在屋內迴響,性感的唇蠕出好聽的佛經。就這麼看去,儼然就是個四大皆空的大師在唸經打坐,周遭散發出濃濃&ldo;閒人勿擾&rdo;的氣息。
邢歡很想配合他保持安靜,默不作聲地窩在一旁繡她的小香囊。然而當穿梭在指尖的針第八次扎進指腹中後,她放棄了,&ldo;咳1
她試圖用重重的咳嗽聲引來悟色的注意,可他就是紋絲不動。&ldo;你該不會真的是和尚吧?&rdo;她按捺不住地問道。這兒沒外人,他演戲不用演足十二時辰吧?
回應邢歡的仍舊是沉沉木魚聲。
她等了片刻,識趣地閉上嘴,索性望著窗外天際出了神。
成親兩年,這是邢歡第一次徹夜不歸,不僅僅是因為悟色的話和任萬銀的嘮叨,還帶著些許的負氣。
負氣……於她而言,這是個很陌生的詞。‐‐老夫人,我家閨女沒什麼優點,就是沒脾氣好說話肯幹活。
這是婆婆當初登門送聘求親時,娘對她的介紹。於是,這兩年來她一直如眾人所願,扮演好這個角色。可就算是再沒脾氣,當眾被自家相公說成無關緊要的人,也會難受吧。
她開始覺得想要逃,不想繼續套著溫柔識大體的面具過這苟延殘喘的日子。&ldo;我答應師父,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rdo;
就在邢歡有些恍惚時,木魚聲戛然而止,悟色像是終於完成了一場唱做俱佳的演出般,伸了個懶腰,回答起了她方才的問題。
倒是邢歡,半天才回過味來,忍不住拉回視線,驚詫地瞪了他許久,&ldo;這麼說,你不是假和尚?&rdo;&ldo;我沒給你看過證件嗎?&rdo;&ldo;有有有,不用拿了。&rdo;見他作勢又想把那堆證件展覽一回,邢歡趕緊出聲阻止,&ldo;我只是好奇,哪個廟會破格收你這種和尚。&rdo;
這似乎是個挺有建樹的問題,只是悟色並不打算去贅述出家的辛酸史。他兀自起身,拖了張凳子緊挨著邢歡坐下,不顧形象地翹起腿,撲面而來的夜風夾雜著的悶熱感,讓他不慡地扯了扯衣襟,原先緊繫著的扣兒隨之鬆開。
精緻的鎖骨弧度躍然而出,邢歡不安分地眼尾一斜,定格了許久,好不容易才扯回視線,卻剛巧撞上他目不轉睛地目光。她面色一紅,尷尬地避開。&ldo;在繡什麼?&rdo;反而是悟色,照舊肆無忌憚地捕捉她羞赧的神情,隨意至極地問。&ldo;呃……劍佩香囊。&rdo;她頓了頓,試圖說些話來緩解古怪的氣氛,&ldo;我覺得你身上的檀香味很好聞,剛好相公又不能聞花粉,所以找了些檀香片,給他做個香囊。&rdo;&ldo;你不必那麼麻煩,我不介意給你聞的。&rdo;為了讓自己的話更有說服力,他大方地伸手扣住她的後腦,稍稍一壓,把她按在了懷裡,&ldo;舒服嗎?慡到了嗎?如果還不慡,就建議你相公出家吧,學我念幾年經,保證這股檀香味想洗都洗不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