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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李浣眼裡露出一點傷感，隨即甩了甩頭：&ldo;那，我走了。&rdo;
我跟著他往外走：&ldo;多寫幾封信回來。&rdo;
&ldo;知道了。&rdo;他笑，&ldo;回去吧，外面風還涼著呢。&rdo;
我仍然跟著他往外走。院子裡遠遠的站了一個人，我眼神不大好，天色昏暗看不清模樣。
&ldo;他是誰？你剛才說的那個朋友？&rdo;雖然看不清，但可以肯定不是我認識的人。
&ldo;對。他叫冷雲。我和他一起去西城，也好有個照應。&rdo;
看著李浣和冷雲並肩走遠，我忽然很不想回屋子裡。那裡什麼也沒有，空蕩蕩的。什麼叫做形影相弔，我現在知道了。不知為什麼，我現在忽然好想林瞳，好想在他面前大哭一場，把所有的委屈和無助都哭出來。可是這不可能。林瞳他現在在冥界遊學，他永遠不會知道這一刻，我有多孤獨……
很懊惱，不，也不是懊惱，說不上是什麼感覺，反正極其不慡。於是飛起一腳，把路邊上一塊小石頭踢飛。
石子落下的地方，糙叢裡有一聲低微的呻吟。我倒嚇了一跳：&ldo;誰！&rdo;
糙叢裡的人，有那麼一下子我都不知道這還算不算個人，混身上下都是焦黑的，好象在火裡燒過，臉上面板龜裂，幾乎不成人形；聲音也是嘶啞的：&ldo;你，白水生？&rdo;
誰？這是誰？他居然認識我？
&ldo;不認識我了？&rdo;他倚著樹根坐起半個身子，冷笑，&ldo;我可記得你。拜你所賜，狐歧山才成了一片澤國。&rdo;
青長老！這是青長老！我驚駭得幾乎說不出話來。這居然是青長老！那個狐歧山上手持青玉杖陰冷卻舉手投足皆有法度的人，那個聲音如此悅耳動聽的人？
&ldo;你‐&rdo;他似乎還想說什麼，卻劇烈地嗆咳起來。這一咳，他的臉立刻因痛苦扭曲，龜裂的面板上滲出血水，整個人都縮成一團。
我不假思索地上前：&ldo;你怎麼了？我帶你去找人看傷。&rdo;
&ldo;不！&rdo;他猛地往後一縮，立刻又痛苦地咳起來，&ldo;不，咳咳，不能讓人，咳，知，知道。&rdo;
&ldo;為什麼？你傷得很重。&rdo;雖然不懂醫，我也看得出來。
他抬起頭，眼光怨毒：&ldo;若不是你，我，我也落不到如此地步。&rdo;
我不想看他的眼光，伸手去扶他：&ldo;起來吧，先回我住的地方。&rdo;他終究是曉白的族人。雖然曉白不說，但我知道，全族覆沒一直讓他心懷歉疚，如果是他見了青長老，一定也會救他吧。
&ldo;沒用了。&rdo;他又咳了一陣，臉色略微好了些，&ldo;曉白呢？&rdo;
&ldo;他，他現在不在這裡。&rdo;
青長老苦笑：&ldo;好，他活著就好。我想用他祭天劫，沒想到現在全族也只剩下了他一個。&rdo;他銳利地看我：&ldo;你怎麼會在這裡？&rdo;
&ldo;我在這裡念書。&rdo;他身上散發出皮肉燒焦的氣味，有種我似曾相識的熱氣。
&ldo;你？&rdo;他臉上又有些扭曲，&ldo;你，你倒是當真幸運！&rdo;
&ldo;你這傷是怎麼回事？&rdo;雖然他是曉白的族人，我也不喜歡他用這種想剝我皮的眼光看我。
他嘿嘿冷笑：&ldo;你難道不知道明火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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