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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仍然重用他。
但元翊錯過了當時絕佳的良機,再沒機會能登上皇位。
而且彼此的關係再也無法修復了。
梁太后恨元灝的原因也在此,她為這個兒子付出了很多,放棄了愛情,但是元灝長大了卻不感激她,反而視她為敵。
元明姝看梁太后傷心太過,不由也落淚:“母親,都是女兒的錯,要是女兒知道會這樣,一定會讓他見你的。”
梁太后道:“他性子高傲,從來不低頭的,說不見我,這麼多年就沒有再跟我說過一句話,他會轉交這個東西給我,是狠了心低了頭肚子裡吞了血的,我卻不肯見他,他以為我要趕他走,恨我絕情,乾脆死了,想讓我下半輩子都後悔自責。他的病全是這些年跟我慪氣慪出來的,什麼都好,就是心眼兒小。”
元明姝只是眼淚撲簌掉。
生不相聞,死不相見,活著的時候形同陌路,死了才流淚,又有什麼意義。
元明姝從小到大也沒看到過她這對父母有什麼感情,兩個人都是冷情冷性,十多年來都是各過各的,在昨天以前元明姝也不知道梁太后會為元翊哭成這樣。
元翊下葬這日正逢天寒,大雪塞道,元明姝送殯出城,雪天紛飛,遮目迷眼,她一路上想到許多事,想到元翊跟梁太后,也想到自己。死去的人死去了,活著的還在活著。
元翊說死就死了,梁太后也沒見的他最後一面,現在要入土了,還是見不著。上次兩人說話還是一年前,朝堂議事,梁太后隔著簾子問說:“大司馬有什麼想法?”想想就可悲可笑。
元翊的衣冠臉容猶在眼前,人卻已經離開這世間。
她又想到陶淵明的輓歌,“昔在高堂寢,今宿荒草鄉。一朝出門去,歸來夜未央。”又有“幽室一已閉,千年不復朝”之句,想到自己上輩子的骸骨也在某個地底的角落腐爛了,天地之大,生命如此孤獨,驀地悲從中來,唏噓流涕,痛哭不止。
元翊的喪葬事畢,元明姝服孝在家,不再出門。
孝中不得宴賓客也要避免房事,元明姝跟高昶分了房睡,命僕人打掃了一間廂院,搬去居住。她平日不大傷感,一傷感起來就不得了,幾乎要患了抑鬱症,一時覺得命運無數,一時覺得世間孤獨,寂寞的簡直不想要活了。
可是一想到死了屍骨還得寂寞,她就覺得人間悲劇。
我死之後,誰會記得?這世上有誰愛我?這世上我又愛誰?元明姝展手一數,這三個問題加起來也數不夠一隻手的指頭。
元明姝想想心都要碎了。
她的思想繞來繞去,就好像那湖中纏繞的水草一般無法開解,最後朦朦朧朧理出個頭緒,得出的結論是:她想要生個孩子。
這個想法終於把她從抑鬱中拯救出來了。
轉眼之間便入春了,三個月期滿,已經是入了夏,這天高昶早早下了值回家,興高采烈的接元明姝出孝。元明姝脫了孝服換上常服,面上薄薄勻了妝,挽了頭髮,發上插了朵嵌金玉片蘭花簪。
高昶今天是喜的不要不要的,先前的四個月,加孝期的三個月,他有超過半年沒跟元明姝同房了。天天孤枕冷被,折磨的不行不行的,日盼夜盼等的就是今天。他從昨天晚上開始就睡不著覺了,白天上值也是心不在焉,貓抓似的癢。
元明姝氣色很好,這幾個月沒出門,還養出了一點點血色,高昶看到她臉也白脖子也白手也白,露在衣裳外的面板就跟那頭上的白玉蘭片一個顏色,一樣的柔白光滑晶瑩,他就飢渴的不行,恨不得把她那身肉全揉搓了吃到肚子裡去。
元明姝精神也很好,笑模笑樣指揮下人收拾妝奩床被,見到高昶便笑招呼他,手裡拿著蜜餞,塞了他一嘴的杏脯子,笑趣他道:“甜不甜?這杏子糟的可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