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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辛夷來說,無疑是一個好訊息,江行遠遵守了他的諾言,雖不是關押永久,但二十年歲月,等於張濟世下半輩子的所有了,哪怕他饒幸活著走出牢房,人也幾乎廢了。這一日是元宵節,從不喝酒的她向江行遠敬酒三杯,鄭重道謝。
快活的日子總是快得讓人害怕,轉眼間已是半個月過去,柳氏的身子越來越差,好在精神不錯,哪怕實在不舒服的時候,也總是掛著淡淡的笑安慰辛夷。
正月三十,過了這一日,便是二月了,山林樹梢間已經有了一絲綠意,儘管淡的幾乎看不太清,卻給人一種生機盎然之感,與臘月寒冬截然不同。
“夷兒。”
辛夷正在煎藥,聽到柳氏喚自己,連忙走過去道:“母親醒了,可是渴了?還是餓了?”
柳氏撐起日漸虛弱的身子靠在床頭,撫一撫尚有幾分倦意的臉頰,好笑地道:“自打你待在這廟裡不出去後,為娘每日醒來,便只有兩件事。”
辛夷不疑有它,詢問道:“何事?”
“渴,餓。”聽到柳氏的回答,辛夷方才明白她是在與自己玩笑,撒嬌道:“女兒這不是關心母親嘛。”
“母親知道,你啊,是疼母親的了。”柳氏憐惜地摸一摸辛夷臉頰,瞧著她一身男兒打扮,有些懷念地道:“好久沒見你穿女兒裝了,真有些想念。”
自從辛家出事後,辛夷為了行事方便,就一直做少年打扮,此刻聽柳氏這麼說,當即笑道:“改明兒女兒去做一身女兒裝,穿給母親看。”
“好。”柳氏笑著點頭,隨即探頭瞧了一眼緊閉的廟門,神情頗有些失落,福伯瞧見她這副樣子,笑呵呵地道:“夫人這是又在等江公子了啊?”
“是啊,往常一早就來了,這會兒都晌午了尚不見人影,也不知是讓什麼事給耽擱了。”
辛夷正執著藥罐在倒湯藥,聽到這話,笑道:“江公子又沒說今日一定會過來,可能明日又可能後日。”
柳氏搖頭,“他說過每三日來一趟,以他的性子斷不會食言,想是有事情給耽擱了。”思來想去她還是不放心,又對辛夷道:“不如你去瞧瞧,萬一真有什麼事,也好幫忙一二。”
辛夷將盛了八分滿的藥碗放在柳氏床邊,“母親莫要自己嚇自己,他是江家公子,又是巡茶使的朋友,能有什麼事。”
辛夷的寬慰並沒有能讓柳氏安心,“還是去瞧瞧放心些。”
辛夷故作吃醋地道:“若不是女兒記得清楚,真要以為他才是母親生的了呢。”
柳氏被她說得哭笑不得,“那你是去還是不去?”
“去去去。”辛夷笑語道:“母親大人有命,女兒豈敢不從。”
“你啊!”柳氏輕點了一下她的額頭,眼裡盡是寵溺的笑容,至於眷戀與不捨,被她深藏在不為人知的深處。
辛夷叮囑了福伯幾句,正要動身,山神廟的門突然被人推開,進來的卻不是江行遠,而是範滿,不等辛夷說話,他已是喘著粗氣道:“出……出事了。”
辛夷心裡“咯噔”一下,這邊母親剛說,那廂阿滿就奔進來說出事,難道真是江行遠?
想到這裡,她連忙追問道:“誰出事了,出什麼事了?”
柳氏見阿滿氣喘得厲害,道:“別急,先讓他喘口氣,福伯,倒杯溫茶給阿滿喝。”
“哎。”福伯應了一聲,取過一個粗瓷茶盞倒了一盞溫在小火上的茶遞給阿滿,後者也著實渴得慌,跑了一路,喉嚨裡跟有火在燒一樣,趕緊接在手裡“咕咚”幾聲就喝了個乾淨,一滴也不剩。
阿滿抹了把唇邊的水漬,細細說了起來,“今兒個我像往常一樣在街邊乞討,運氣不錯,一個上午就討了十幾文錢,本想去買幾個包子吃,哪料突然奔過來一大群士兵踢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