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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你走,這裡不需要你!”辛夷神色猙獰地驅趕著孫太醫,猶如瘋了一般。
柳氏輕斥道:“立兒,不可如此無禮,快向孫太醫道歉。”
辛夷這會兒哪聽得進去,恨聲道:“母親明明身子好好的,只是有些許小病,他卻咒母親早死,這樣空負虛名的庸醫,不配站在這裡!”
“越發沒規矩了。”柳氏面色慍怒地斥了一句,又朝孫太醫道:“小兒失言,還望孫太醫見諒。”
“老夫明白小哥兒的心情,又豈會怪責。”這般說著,孫太醫又連連嘆息,“若是老夫能夠早一個月見到夫人,或許還有救治之法,如今……實在是太晚了。”
“一切皆是命數,孫太醫不必放在心上,今日能夠蒙孫太醫專程來給小婦看病,已經知足了。”柳氏不能起身,在床榻上朝孫太醫欠身道謝,她倒是豁達,除了一開始知道自己命不久長時有些失落難過,別的時候都很是平靜,彷彿談論的是別人生死。
“夫人能夠如此豁達實在難得。”除了這句話,孫太醫不知還能說什麼,無論是王侯將相,還是一代名醫,在生死麵前都是如此無力。
辛夷憤憤地道:“母親,你與這樣的庸醫說這麼多做什麼,我現在就去請張大夫,他說過,他一定可以治好母親的。”
“你過來。”柳氏招手,待辛夷近前後,忽地狠狠一掌摑在他臉上,五個清晰鮮紅的指印立刻浮現在辛夷白晳的臉頰上。
柳氏忍著心中的痛楚,喝斥道:“清醒了嗎?”
辛夷怔怔看著柳氏,這是後者第一次打她,心裡一陣陣絞痛,痛得並不是這一巴掌,而是她不能再自己騙自己了,必須得接受母親只剩下一個月性命的事實……
看到她怔忡的模樣,柳氏何嘗不心疼,伸手將一直在不停發抖的辛夷摟進懷中,柔聲道:“母親知道你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但……事實就是事實,不是你拒絕就能夠改變的,好在我們遇到了江公子,遇到了孫太醫,至少還有一個月的時間給我們母女慢慢告別,不至於離別的太過突然,那就已經很好了,你說是不是?”
辛夷不知該說什麼,只能拼命搖頭,柳氏憐惜地拍著她的肩膀,“你若想哭就哭吧,但你得答應母親,哭過之後,必須堅強起來,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不能一直沉浸在於痛苦!”
辛夷怔怔看著她,半晌,淚珠如斷了線的珍珠,一滴接著一滴落下,很快便化做滂沱大雨,山神廟裡久久迴響著辛夷哀慟欲絕的哭聲……
不知過了多久,辛夷終於哭累了,偎在柳氏懷裡沉沉睡去,孫太醫在寫下方子後,也走了,約定十日後再來給柳氏複診,他會盡己所能,儘量延長柳氏性命,雖知道不是長久之計,但延得一日是一日。
江行遠看了一眼即使在睡夢也依舊斷斷續續抽噎的辛夷,取過藥方道:“我去抓藥,晚些時候給夫人送來。”
“不急。”柳氏喚住他,轉而對阿滿道:“我有幾句話想單獨與江公子說。”
阿滿是個機靈之人,當即點一點頭,退出了山神廟,至於福伯,他是辛家的舊人,自然不需迴避。
柳氏撫去辛夷臉上殘餘的淚水,輕聲道:“自從上回見過江公子後,我這心裡就一直盤桓著一件事,幾次想讓立兒請江公子過來一敘,又實在不知如何說起,畢竟太過冒昧,可現在這個樣子,若再不說,怕是以後都沒機會了。”
“夫人有什麼事,只管說就是了,晚輩能夠做到的,一定盡力而為。”江行遠的回答令柳氏很是欣慰,輕吸一口氣說出在心裡藏了數日的話,“我想請江公子照顧立兒。”
江行遠略一思索,道:“夫人放心,江家在嵊縣也有一些產業,我會安排石立去那裡,不說大富大貴,至少衣食無憂,也不必再拋頭露面,做一些違心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