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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是為了雲國才來到芸神國,如今芸神國付出了這一切,終是讓陸國不敢再侵犯雲國了,我允你回去,你卻反過來指責我?”
要不是他還攥著她的手,長芸早就氣得奪門而出了。
“我奔赴芸神國嫁給殿下的確是為了雲國子民沒錯,但我也是有心的啊…我與殿下同住簷下,朝夕相處,還妄想著與殿下有共同的未來。
但殿下自我入宮起就冷落我至今,無論我如何順從,如何取好,殿下都未曾多看過我一眼!現在還一紙和離想將我打發…對我殘忍的,始終是殿下你呀。”
說到最後,蘇玉堇禁不住眼眶溼熱,放下手,偏過頭,不再看長芸。
他不想在長芸的面前哭,他不需要長芸的憐憫。他想要的,她似乎從不願給。
聽完之後,長芸心中百味摻雜。
她自小在薛貴妃膝下長大,生在皇家,地位尊貴,做事向來說一不二,亦沒人敢拒絕,導致她有時候說話做事容易忽略他人的感受。
方才她說的話的確直白了些。
或許是宮變要處理的後事、禁術使用得頻繁、陸國還解決未完等等原因,這幾日總是有一竄無名火積鬱在她心頭,讓她胸悶難受。
為此,她借酒消愁、埋首宮事甚至放縱於床笫,也不過是在與這種情緒做抗爭。
她知道,學會獨立處理各種問題與困難,才是成為合格君王的第一步。
她累了,不想再節外生枝。
於是她伸出手,撫上蘇玉堇的臉龐,使他回過頭來。
蘇玉堇怔然,抬起淚眼看她。
長芸低聲道:“這半年來,我在外面經歷了許多,好多次精疲力竭,險些撐不住。
一封急報,為了趕回皇城,我已在馬背上三日三夜沒睡。
父皇遇害殯天,母妃日夜難過,我亦頗感有心無力。
加之這公文繁重,我心生憊乏,只願能早日解決。
方才,不過是氣你不願替我分擔,與你講和離是我言重了。你不要放心裡去。”
長芸捧著他的臉,擦去他眼淚,輕聲說:“別哭了。”
蘇玉堇見她眼瞼濃重、氣色不佳,忽然覺得自己沒有資格抱怨。殿下一路上受的苦很多,他不能再令她煩惱罷。
想起剛剛自己忸怩地拒絕了殿下的請求,他的臉頓時燒得有點紅。
“嗯,我去替殿下整理政務。”說罷,蘇玉堇立即捧起那桌案邊理應由他處理的案牘,坐在另一個桌子,垂下眼眸,仔細批閱。
…
窗外的太陽漸漸西落,橘紅色的光線灑在了書房的桌案。
桌上的奏摺太過擁擠,忙碌了一天的長芸感到有些睏倦,便想出去散會步。
蘇玉堇亦與她一同前往。
長芸邁開步子,沿著青石子路漫步,走進了一個僻遠而安靜的花園。
花園好似被空置了有一段時間,花葉無人修剪,倒生長得更加自然野蠻了。
長芸沿著小路走著,可能是這裡太靜,一些微小的動靜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在一面低矮的宮牆後,長芸無意間聽見了三兩宮女的閒聊。
“哎!你知道嗎?宮外的人正在傳,先帝是太女殿下殺的。”
“我聽別人說起過——先帝的死蹊蹺得很。”
“他們說,太女屏退了眾人,獨身一人持劍,闖入長恆殿,明面上殺的是‘叛亂之人’季琛等人,暗地裡其實是想殺父越位。”
“太女自幼就被封為儲君,當真對皇位如此迫不及待,才殺了自己的骨肉至親嗎?”
“我聽說,是太女征戰離開的這半年,季妃與先帝的關係越走越近。太女回來後,察覺到先帝有意將皇儲之位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