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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手映在符衷眼裡,正是這樣的手開著飛機坦克在戰場上搏命,也正是這樣的手在夾著香菸的時候萬分引人遐思。這讓人覺得奇妙,同一個人的手竟然會這樣截然不同的兩種品質。符衷那團火又燒起來了,季垚的手讓他心裡出奇地渴望著想去觸碰,這種想法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在符衷腦海里了。
他悄悄伸手覆在季垚的手背上,他其他什麼都沒做,只是這樣蓋著。季垚睡著了,手有些冷,符衷的手心卻是暖暖的。
就這樣保持了一會兒,火燒得再旺也得有限度。符衷安靜地坐著,望著前路一片迷茫的剎車燈紅光,手心裡實實在在的觸感讓他完全拋卻了堵車帶來的煩躁感。季垚動了動身子,符衷以為他醒了,慌忙要把手收回來。這時忽然季垚翻了一下腕,尋覓著握住了符衷的手。
大概是找到了個暖和的地方,季垚才安靜下來,繼續做他的夢。季垚的夢很深,他一旦睡著就很難從夢裡醒過來,這是藥物帶給他的改變。
符衷嚇得不知所措,他這還是第一次和季垚牽上手。大學四年在同一座校園裡生活,他天天都能找機會見著季垚,但也沒碰過他一次。他仔細看了會兒季垚,儘管他仍保持一種防禦姿態,但睡著的他與普通人沒什麼兩樣。人在夢中就沒什麼意識,所以符衷確定他這是無意識的行為。
這下他好歹鬆了一口氣,但手上捨不得放開,這樣令人驚喜的時刻一年中也遇不上幾次。季垚的手結實而硬,涼涼的,握在手裡像一塊冷冰冰的鋼鐵,彷彿他的身軀生來鐵石結構。
前面的車流擠得動彈不得,剎車燈亮著刺目的紅光。交警車亮著警示燈從應急車道上追過來,頃刻後便趕到前頭去疏通擁堵。沒有人按喇叭,所以季垚睡了個好覺。障礙清除乾淨後車流才慢慢動起來,季垚還是那樣拉著符衷的手。符衷忍住心裡的捨不得,抽回手把住方向盤,開始提速。那種溫涼的感覺還留在手上,像夏天的涼開水。
符衷盯著前方的路況,心跳和車輪滾動的速度一樣快,一股股熱燙的心血灼得他背後發汗。季垚歪著腦袋,手放在腰際,此時周公與他下棋,興許正下到動人之處。
下了高速後開進城中,季垚醒過來了,捂著臉恢復神智,撐著下巴看外面的街景。符衷悄悄覷了他幾眼,季垚絲毫沒有過問剛才手拉手的事。
車子在一條巷子口停下,季垚問他:「你家住這裡?」
「不是這裡。我來這裡找個朋友,拜託他一件事。」符衷拿上手機,「您坐在車裡稍等。我就到前邊那個四合院去,那是我朋友的房子,他就住那兒。」
季垚點點頭,沒多問。符衷下了車,取來外套穿上,踩著皮鞋進了巷子。兩旁的圍牆上蓋著瓦,一叢叢薔薇攀在牆頭,融融綠意讓秋天的蕭瑟之氣一掃而空。院落裡傳來留鳥的鳴叫,好像有人不著痕跡地播種著它們。紅胸脯的山雀不懼寒冷,豎起羽毛在瓦片上棲息,倏爾振翅飛起,鑽進花叢裡上下追逐。
符衷扣了門環,一會兒之後才迎來人給他開了門。穿著黑色薄毛衣的二炮從古樸的院門後走出來,一條細細長長的鏈子掛在毛衣外面。他的臉颳得很乾淨,頭髮利落地往後梳著,見到符衷後馬上滿面笑容地與他擁抱了一下。
「事兒精,爸爸等你老久了。」二炮撇著眉毛打量符衷,「穿成這樣是要去相親還是結婚?」
「約會。」符衷喜氣洋洋地回答,神氣地把手裡的紙袋遞給他,「這是領撐,拜託你刻兩個字母上去。全北京找不出第二個比你雕刻金屬的手藝更好的了。」
二炮接過紙袋掂了掂,沒去看裡面究竟有什麼,朝符衷比劃了個手勢:「進去坐會兒嗎?」
從半開半合的門內露出一面大影壁的灰藍色磚塊,在這氣派的影壁後邊則是寬敞的院落。這是二炮的一處房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