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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關素舒一眼,關素舒讀懂了他的意思,接過他的傘撐著。
徐周衍蹲下身替老人綁扁擔,他動作麻利,綁好了扁擔,單肩就能頂起。
他身上還穿著襯衫和西裝褲,明明是一副都市精英的模樣,挑起擔子,也不忸怩侷促,關素舒都看呆了。
見他走了,老人拍了拍她,道:「他沒打傘吶,不快去?」
「噢噢。」關素舒稀里糊塗撐著傘跑了上去,舉高了手臂為徐周衍撐著頭頂。
徐周衍放慢了腳步說:「沒事,雨不大了,你不要淋到。」
關素舒彆扭起來,傲嬌道:「本小姐給你打傘,你還不領情?」
徐周衍愣一愣,沉沉笑了。
關素舒脖頸上掛著相機,一隻手撐著傘,另一隻手拎著鏡頭包,在雨幕裡走在挑著擔的男人身邊,走了一會她笑道:「你挑擔,我拎包袱,我們現在好像在拍電視劇。」
徐周衍心念一動,「什麼電視劇?」
「西遊記呀!」
徐周衍:……
他啞然過後,笑了好久。
古鎮離金家村不遠,只是開車過去的路不大好走。
一路顛簸,總算把老人送到了家。
老人房子有個小院,正門大鐵門鎖著,車停在門口,三人下了車。
鐵門一響,房子裡的看門犬就開始狂吠,關素舒嚇一跳,立馬躥到了徐周衍身後。
看到她怕,老人走進去對狗兇了一聲,那大黑背嗚嗚咽咽的也就不敢叫了。
關素舒跟在徐周衍身後謹慎地走進去。
院子裡有搭起來的木架,有一層樓這麼高,空空的,也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麼的,引人注目的是院子裡開了塊田圃,不是種菜而是種花花草草,有的草生鋸齒,及膝高,而花有些喇叭低垂,有些濃艷似牡丹,而又不是牡丹。
她好奇問徐周衍:「那是什麼花?」
「艷的是芍藥,一簇一簇的是鈴蘭。」他好像無所不知。
芍藥,原來芍藥這麼好看。
老人開啟屋門道:「快進來吧。」
老人獨居,家裡卻也不髒亂冷清,破舊的臉盆碎碗裡種著花,有一種破敗的浪漫。
他們隨老人從廳堂到客廳,客廳裡擺著一張老人的黑白肖像,關素舒看了幾眼,心裡有猜測,沒多問。
「我把烤桌開啟,你們暖暖身子。」老人說。
「謝謝您。」
客廳裡暖桌、沙發、電視都是新的,窗明幾淨,有一種淡淡的花的芬芳混著陳舊的老人的味道,關素舒看什麼都很新奇。
「我給你們泡杯茶驅驅寒。」老人說著往廚房去,關素舒也緊跟了過去看。
廚房用的還是炭火,燒水用的茶嘴水壺。
關素舒搭了把手,將水壺拎上爐子,還怪重的。
看著老人佝僂著背,通著火洞,藍色火苗叢叢燃起,灼燒著掉漆的銀色水壺時,她福至心靈,忽然有些明白了人間煙火的真正含義了。
廚房用不著她了,她又轉出來,站在視窗遠眺。
她看遠處田壟黃牛在犁地,有農人在插秧,近處有炊煙裊裊,遠處是雲山霧靄。
肩背忽然一重,她回頭看,徐周衍站在她身後,用一塊毯子攏住她的肩膀。
他的手只在她肩上一搭,復又鬆開手。
他身上深色的襯衫被雨氤氳出深跡,他倒不在意,關素舒給他撣了撣,感覺他肩膀一緊。
她停下手,上前一步好笑道:「徐周衍,幹嘛每次我一碰你,你就很緊張的樣子?」
他低下頭,唇抿得很緊,慢慢地放鬆了肩膀,說:「你踩我鞋了。」
「啊?」關素舒後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