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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準
(1914—1974)祝福孩子們
顧準1957年被扣上右派帽子,1965年第二次戴上右派帽子。在全國範圍內,如此兩次戴上右派帽子者,實屬罕見。六十年代的政治氣候下,顧準上述遭遇,勢必禍及妻子兒女。子女出於對父親的不理解,與之疏遠,乃至斷絕關係,不難理解。1966年,顧準被迫與妻子離婚,搬離家庭。次年回去取書籍衣物,久喚門不開,後來還是鄰居幫助他把東西搬下了樓。不久,又被迫籤具了斷絕父子、父女關係的宣告。從此,顧準蜇居中科院一斗室,以冷饅頭度日,再也沒有邁進過家門。
顧準臨終前,欲見子女亦不得。陳敏之為疏通其子女對父親一生的理解,1974年11月9日,曾給顧準長女、長子寫有一信。顧準用鉛筆在信上加註:如果我臨死的話,我還是希望見見你們。一是請你們原諒(媽媽說我害人,我實在害了你們),二是祝福你們。
遺囑立於11月15日。當時,陳敏之根據顧準病中口述,整理出一份如下初稿:
我與學問、政治已無能為力,這是我唯一的遺憾。
我熱愛生活,我知道生活在人間的日子已經有限,我將勇敢地迎接死亡來臨。
對於所有關心我的朋友和同志,尤其是於裡夫、耕漠兩位老友對我真摯的關注,表示衷心的感謝。
我生前所用全部遺物交給重之(注:顧準幼子);在京存款(補發的生活費,現由六弟交給母親儲存)交給淑林,併入媽媽的遺存;在上海現由六弟儲存的存款伍佰元贈與裡夫老友。
我所有的全部書籍交給六弟並由他全權處理。遺稿(一)有關希臘史部分交給吳敬璉同志;(二)其他部分均由六弟全權處理。請六弟選擇一些紀念物品代我送給張純音同志和她的女兒咪咪。
醫院認為:我的病例特殊,如果需要,我的遺體願供解剖。我的骨灰倒在三里河中國科學院大樓(前經委大樓)前面的小河裡。
祝福我的孩子們。
令人感慨的是,顧準遺囑的最後一句話,還是“祝福孩子們”。當時陪伴他的一位老友為之黯然,稱之為“英雄肝膽,兒女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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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友蘭
(1895—1990)大哲而有大智慧
馮友蘭晚年,一直和其女兒、著名作家宗璞生活在一起。馮友蘭曾說自己早年賴慈母,中年仗賢妻,晚年靠孝女。
宗璞在一篇回憶父親的文章中寫道:父親最後的日子,是艱辛的,也是輝煌的。他逃脫了政治漩渦的泥沼,可以相當自由地思考了。1980年,他開始從頭撰寫《中國哲學史新編》這部大書。當時他已是85歲高齡。除短暫的社會活動,他每天上午都在書房度過。他的頭腦便是一個圖書館,他的視力很可憐,眼前的人也看不清,可是中國幾千年來的哲學思想的發展在他頭腦裡十分清楚,那是他一輩子思索的結果。
他最後的遺言是:“中國哲學將來一定會大放光彩,要注意《周易》哲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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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誼
(前200—前168)其生若浮,其死若休
賈誼曾深受漢文帝賞識,後受周勃、灌嬰等排擠,被貶為長沙太傅,終不得重用。
他辭別了京城,來到了地處偏遠的長沙。他聽說長沙地勢低,溼度大,自認為此去長沙將享壽不長,而且又因為是被貶謫,心情非常不好,常常拿自己與屈原作比。在這種情況下,他寫下了千古流傳的《吊屈原賦》。
漢文帝七年,文帝思念遠在長沙的賈誼,於是將他召進皇宮。當文帝聽完賈誼的一番宏論後,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