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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麼——書頁兩面都有字,總不會重樣的。嗯,就當是拼圖了。左右無事,她只當哄小孩子頑,就讓丫頭將需補的書取了來。誰知不看還好,這一看之下,只氣得肝都疼了:那堆書……那還能叫書呢,倒直似堆廢紙。
……黛玉雖知自家是公侯之後,但她前世……嗯,魂記裡雖也是個女子,卻也苦讀了十餘年,今世父母也不曾因是女兒而拘著她讀書識字,前前後後多少載的記憶,大半都是自書裡得的。是以倒真讓她相信了“書中橫臥著歷史的靈魂”一話……
若書真是有靈魂的,那眼前的,不能叫殘廢,而應叫殘骸。
那小丫頭不知黛玉臉色,尤自抽噎著道:“……環三爺頭回來時,定要一口借出十來本去,姐姐們沒答應。他前個兒又來,卻沒說要借出門,姐姐們只得隨他看,誰想就……”
在她的嘟嚷聲裡黛玉終於順過那口氣來,她也知道這府裡並不似自家那般看重書本,若專為此事出頭,只怕是無人理的,是以想來份外氣餒。她拈了幾頁起來看了看,再慢慢將書脊封面挑了出來,遊記野史,禮記繡譜,林林總總的七八本,想來賈環只是為了出氣才隨手取的書。有些已殘得只餘本書脊,有本《禮記》想是後來撕得乏了,那損得些書頁碎片較大,想來還能補得回去。黛玉瞧著那劫後餘生的悽慘樣,不由心下苦笑道:若書有靈魂,又能以書頁為身,想來也是有命運的,這幾本書裡,也只算你命好,還算有口氣可以救上一救……
黛玉是以喚人回屋取了些舊日裁剩下紙條過來,就帶了那小丫頭一處補起書來。未幾三春連袂而來,瞧見此等模樣,少不得問起,那丫頭不敢說,黛玉可不管這許多。探春聽了,才知又是自己兄弟做得好事,尷尬之餘忙說損了的書均由她出銀子補上。黛玉卻一味心疼殘書,聞言只是淡淡的。探春臉上掛不住,胡亂找了個由頭躲了開去。
不想今個兒人來得齊,一會兒寶釵也來了。
“林妹妹這是在做什麼呢?”
“薛姐姐。”黛玉不曾聽到寶釵打身後過來,遮掩不及,只得起身笑應。
“……這是怎麼了?”寶釵瞥見她手中撕得書頁紛飛的書,也有些訝然。
“……”黛玉低頭笑笑,這事探春即已知道,想來總會約束賈環的,再說與人知道卻又何必。
寶釵也是聰明人,已自換了一句問道:“是本什麼書?”
“《禮記》”黛玉一面說,一面輕手輕腳地粘著書頁。
“這書殘成這樣,倒不如另買一本的好。”寶釵邊說邊打量著那書,不過是一般的坊印本,用紙刻版均沒無甚特色,倒是黛玉手邊拿來粘書的條紙裡卻有以“滑如春冰密如璽”著稱的澄心堂,不由笑道,“這書經妹妹的妙手一補,可要身價百倍了……”
黛玉聽寶釵這兩句話只圍在書價上打轉,深以為俗,心下不喜,這‘話不投機半句多’,黛玉竟是連做個樣子應酬應酬都懶得做了,只管低了頭理自個兒的,就將寶釵晾在了一邊。
寶釵坐了片刻,見黛玉不再理她,也覺得沒甚意思,只得走了開去。與先時進屋的賈蘭說話去了——不想也是軟釘子。
寶釵與眾人頑耍了一會兒,有薛家的小丫頭過來喚她,說是薛家姨太太要她回去尋樣東西。寶釵遂辭了眾人,往家裡去了。
黛玉聽見動靜,遠遠瞧了眼來傳話的小丫頭,發現仍不是香菱。
薛呆子搶香菱時雖魯莽,但黛玉發覺,香菱到了薛家後卻被看管得十分嚴。她自個兒就僅只在那回往梨香院探寶釵時見過香菱一回,且聽閒雅她們說起,香菱一般都跟在薛舅姨身邊,輕易不讓出梨香院的門……這一訊息讓黛玉愁到現在——香菱不出門,可要如何與她母親相見呢?
不管是歡喜也好,愁苦也好,轉眼就到了年三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