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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狗點點頭,它利索的一路小跑到距離棚子不遠處……就是莫虛待著的那一小塊地方,旁邊有個搖搖欲墜的舊牆頭,黑狗走過去的時候,還警惕的看了看半睜著眼仰著躺在地面上淋雨的莫虛,見對方似乎沒有想要動的意思,便迅速竄到牆角下,前肢用力在泥地裡刨除一個深深的坑,小心扒拉出一個很小的魚罐頭,莫虛無意中斜了一眼,竟是沒有開封過的。
黃狗在棚子內盯梢,時刻警惕周圍的動向,看著黑狗嘴裡的那個完好無損的魚罐頭時,不禁心下嘆氣,這是為了以防最為嚴酷的寒冬來臨時,逼到絕路的保命口糧。
黑狗戀戀不捨的把嘴裡的罐頭放下,沒開封的食物,即便是隔著鐵皮,那味道現在聞起來,似乎也透著一股魚香,誰知不得不拿去送給那隻黑爪,它真不怕被魚骨頭噎著。
雖然對食物很是不捨,但是兩頭成年狗知道,白影對於它們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黃狗身負重任的朝距離這裡有大約一公里遠的小公園跑去,那裡的夜晚,是野貓的天堂。
黑狗安撫了一圈小奶狗們,讓它們先去休息,誰知一個個平日裡在黃狗的照看下乖得不行,現在都同自己梗著脖子,精神抖擻的叫個不停,要等白影回來才閤眼。
黑狗煩躁的抽了抽唇角,目光卻是溫和了下來,這群小崽子,倒是懂得記恩。
它讓奶狗們呆在棚子裡,自己到周圍轉了轉,按時視察一番,也好避免突如其來的危險,等走過莫虛身旁時,黑狗下意識的瞅了那條外來狗一眼,對方和凍死了一般,那一身雜毛在雨水的浸透下,顯得十分光滑細潤。
黑狗仔細看了看莫虛後腿處的傷痕,再掃了一遍那瘦骨嶙峋的身體,心裡稍稍放鬆些警惕,之前有黃狗在,二對一,自然有恃無恐,儘管哪怕是一對二,自己都不怯,可還有一群小狗崽在,就不得不防了。
世道炎涼,狗心不古,它小心些總是沒錯。
只是這條外來狗看著不會真的死了吧。
黑狗又轉悠了一圈,確定棚子四周沒有危險後,不由自主的踱步到莫虛跟前。就對方這小身板,一跳起來自己就能咬住它的喉嚨,黑狗心裡暗想著,試探抬起一條前爪,準備戳一下這條雜毛狗的肚子。
莫虛突然睜開了雙眼,冷冷的看向黑狗,“幹嘛?”
“……你沒死啊?”黑狗覺得自己的語氣中,說不出是失望還是慶幸,或者什麼也不是,只不過覺得這樣不安的雨夜,有一條看上去不太壞的野狗能活下來,也不是件會讓人討厭的事情。
它很擔心白影的安全,死亡這樣的事情,總是會有一定的牽扯性,就像瘟疫一樣。
“嗯,我也很失望。”莫虛無所謂的說道,他方才聽見了兩條成年狗說的話,模模糊糊的,也能猜出一二,昨晚那條壓迫力極強的白狗,失蹤了。
雖然還沒過24小時,他張了張嘴巴,吐了一口白氣,也說不定第二天就回來了。
黑狗不知道莫虛為何會感到失望,它的腦袋容量還達不到去思考,如何在生與死之間做出選擇的水平,死亡都是突然降臨,被迫接受的,伴隨著恐懼和無助。
活得如此艱難,卻沒有哪條流浪狗會想要尋死。
它沒有閒工夫來詢問莫虛原因,那群小奶狗還需要自己照顧,不過在轉身走前,黑狗還是忍不住扭過頭來說了一句,“那你幹嘛老抬著爪子露出肚皮,白影今晚不在,就算想討好他,他也不會給你添毛的。”
這些外來狗總喜歡幹這樣的事情,這是願意臣服的表現,尤其是那些母狗們,看得它和黃狗在一旁暗自流口水,可惜白影沒有為同類梳毛以示親近的習慣。
黑狗好心的提醒完後,一路小跑回到棚子中,和奶狗們擠在一起,凝重而沉默的等待著,只留下莫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