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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廊。定王每常見底下人都在復來亭,這庭院的名字看似有情,實則冷血。她抬頭仰望簷下牌匾,略頓了下,舉步踏進了長亭。
蓮 燈挎著小小的包袱亦步亦趨跟著,不好四處張望,只拿餘光睃視。定王府不是她想象中的漠上大家的佈置,遙居關外,常懷思鄉之愁,所以這裡是最正統的長安格 局,有威武的門庭,也有精巧的蓮花瓦當。她去過李行簡府上,區區的御史中丞果然不能與親王相提並論,定王府的戍衛大約可以同龍首原一較高下,十步一名披甲 的兵卒,太陽下曬得滿臉油汗,活像廟裡的泥菩薩。
府裡很靜,只見僕婢來去,沒有任何聲響,廳內隱隱傳出說話聲,高談闊論著當下時局。蓮燈抬頭看,穿過直欞窗,見一個華服的男人面南端坐著,看樣子應當就是定王。
先帝有十幾個兒子,今上行二,定王行十六。兄弟間年齡相差懸殊,今上垂垂老矣時,定王不過四十來歲,正值春秋鼎盛。
一 方梟雄,自有他不容小覷的威儀。不知是不是因為他的名號長期在她耳邊心裡盤旋,真正見到人,恍惚有種恐懼感。奇怪以前她在長安面對那三個仇家,不管怎樣盤 算都可以從容不迫,偏偏這定王能震懾人心。細細打量,也不是長得多兇悍,相反年輕時也許很俊朗,皇族出身,沒有莽撞的匪氣。或者越是工於心計的人越是可怕 吧,他忽然投來一道目光,蓮燈立刻低下了頭。
他召見曇奴,沒有許她入內。蓮燈便在廊下靜待著,聽他們裡間交談。
定王對曇奴的決定很不解,“你為本王出生入死,最後他們回程途中將你丟下,你不恨本王麼?”
曇奴的回答充分體現了作為死士的覺悟,“若不是主上當初伸援手,屬下早已經餓死在道旁了。屬下知道營中的規矩,當斷則斷,不因任何傷亡而擾亂計劃。屬下一時不察受人伏擊,是屬下無能,不敢怨恨主上。”
定王還是信不過她,頓了頓方道:“既然如此,為什麼時隔一年才回來?突厥人挑斷了你的腳筋不成?”
蓮燈聽到曇奴以頭叩地的聲響,一字一句道:“屬下內力盡失,沒有臉面回來見主上。直到前兩日方有了好轉,屬下即便死,也是定王府的人,求主上念在屬下一片赤誠,再給屬下一次機會。”
廳內有了饒室踱步的動靜,定王長嘆道:“沒想到營里居然還有這樣的忠勇之士,好得很。眼下正值用人之時,你能回來,孤心甚慰。本王問你,你的功力恢復了幾成?”
曇奴道:“大約只得六七成。”
定王道好,“營中不缺人手,倒是王妃左右需要人保護。以後便在府內供職吧,聽王妃差遣就是了。”
蓮燈在外聽著,隱約覺得這個定王不簡單。他對曇奴的懷疑沒有因她的辯解減少,也許還會認為她受人指使,既要留下她靜觀其變,又不能讓她熟知軍內的動向。所以乾脆安排她留在王府,王妃的生與死,對他來說遠沒有戰局重要。
曇奴當然求之不得,她不想同蓮燈分開,也沒有想要顛覆定王大軍的宏偉理想。她只要和蓮燈一起,看準了時機幫她完成心願,對她來說就足夠了。
“屬下這次回來帶了個人,我的命是她救的,只因她父母雙亡沒有生計,屬下斗膽求主上收留,給她一口飯吃。”
定王當然會見她,蓮燈靜待人來傳召,得了令仔細整理衣裳頭髮,低著頭跟隨長史進了廳內。
她 故意愣愣站著,曇奴提醒她,她才跪下磕頭,趴著磚縫背書一樣說:“求大王收留……小女三歲的時候阿孃過世,阿耶上年也死了,如今只有小女一個人。曇奴離 開,小女以後就無依無靠了。村裡有惡人,還有惡狗,小女沒有曇奴會被他們欺負。曇奴到哪裡小女就到哪裡,請大王開恩,讓小女和她在一起。”她磕頭不止, “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