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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她竟進宮當了差。
一時間黛玉便由她想起纏綿病榻的寶哥哥:也不知他現時如何?會不會亦如自己般念著從前的種種情緣……思起往事,黛玉頓如失神般痴痴看著喜鸞低頭退出的身影,一雙杏目中也極快蓄起了淚水。
猛想起如今已物是人非,且正在世間最該小心處,便忙忙收了雙目,——不想正碰上水溶仿似探究的目光,那眸中蘊含著也不知是什麼情緒,只覺冷冷的刺的人心痛。忙又看向別處。
片刻後耳中只聽水溶如水滴玉盤的聲音向太后告辭:“皇祖母,留她在這裡陪您吧,我去找沅王兄,須和他商量朝政的事。”
太后笑著應了,臨走卻非逼著水溶當面喝了一盞濃濃的燕窩粥才放人。
水溶依言,臨走前又囑黛玉務必在慈寧宮等他來接。黛玉暗恨他表面文章做的夠足,面上卻只能應著。水溶方一徑辭了太后往東宮而來。
水溶走後,黛玉很快就適應了慈寧宮的氣氛,淡然看著眾人對著太后巧笑嫣然,獻媚討好。
正笑看眾人,忽見一直淺笑如超脫世外的太子妃向皇后低語了幾句,接著太子妃越眾上前:“太后,昊清王弟一心惦記國事,以致不能陪伴新人——,我瞧著新弟妹怪悶的樣子,不若臣妾陪她去御花園走走,不知太后意下如何?”
太后住了笑容,沉吟片刻看向黛玉:“孩子,你怎麼說?是在我老太婆這裡還是和你沅王嫂看看宮中的景緻?”
黛玉記得水溶特意叮囑自己不要去往別處,心中本待拒絕,卻不只怎麼碰上太后猶含深意的一雙眼睛,心中一動低聲道:“早聽說宮中景緻極佳,是哪裡都不可比擬的,承儲妃好意,黛玉敢不遵命?”
於是得到太后的允許後,黛玉便隨著端莊嫻雅的太子妃走出了太后的慈寧宮——,此時,水溶正在東宮和太子會晤,他並不知自己的‘王妃’已拂逆了自己的意思,而一向疼愛自己的皇祖母也錯會了自己的意思……,一切,命中註定。
誰家郎如玉,北靜世無雙
——帝子威儀絕,儲妃禮度優。
黛玉並不知這一去,會讓她得知了一個日後讓她心靈得不到安寧的宮庭秘聞。
多年後黛玉想起那時的情形還止不住萬般後悔:若當時自己聽從了水溶的話語,兩個人的情路會不會沒有這麼多曲折,沒有這麼多磨難?可是在彼此沒有信任的初時,一切沒有預警的發生了……
遙記當時,自己懷著複雜的心情跟隨在太子妃身後步出慈寧宮,邊走邊看著太子妃華麗的裙角隨步翩躚,很快進入御花園——
御花園比想像中還要雅緻精美,不論是亭臺樓閣,還是花草樹木。 但近一個月來經歷的種種卻讓黛玉絲毫提不起遊覽的興致,更何況身邊還跟了一個剛剛認識不久的女子——身份尊貴、搞不清是敵是友的東宮儲妃。
這樣說黛玉自有自己的理由,她不能忽視喜鸞事件後太子妃和皇后那看似無意的喁喁細語,以及太后於了自己那付手鐲後太子妃和那個面容妖嬈女子不加掩飾的敵意目光。正是這些不易察覺的細節讓自己起疑,明知不該還是赴了太子妃的邀約——黛玉直覺對方並不只是想帶自己散心這麼簡單。當然她也明白,若無意外,眼前女子將來就是母儀天下的至尊紅顏,以自己目前北靜側妃的身份,恐怕不能如民間的妯娌那樣平等相待。
由此而想起身為賢德妃的元春表姐省親時外祖母諸人的戰戰兢兢,因而黛玉更特別加了小心,——如履薄冰般亦步亦趨跟在太子妃身後,慎重把握著兩者之間的距離:既不能太遠,那樣顯得過於生疏;亦不能太近,那樣有悖於國禮;黛玉度己身份,始終跟在儲妃兩步左右的距離。
——這一切的委曲求全於其說是好奇心使然,不如說是對自己命運的擔憂,黛玉實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