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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色,像畫卷一般在眼前鋪展開去。
我往手中呵了口白氣,輕輕搓了搓,望著這昨夜不曾看到的景色。
商時,周人的先王公劉率領周人建都於豳,數世之後,被後人尊為太王的公亶父又將都城遷於岐陽,便是現在的歧周,這片土地也就成為了眾人口中的“周原”。
極目遠望,大片大片的農田佔據了原野。周道上空蕩蕩的,沒有行人往來,說不出的安靜,卻似在預示著什麼。
手上突然被一雙溫暖的大手裹住,身體被納入了姬輿寬闊的胸膛中。我唇角揚起,沒有回頭,任由他將雙臂環著我。
“姮,”過了好一會,只聽他低聲對我說:“你今日便隨舟人返程。”
雖有準備,心還是覺得忽而一空。
他抬手緩緩捋過我的頭髮:“你從人還在豐,現下全無音訊,必在四處尋你。”
我深深吸了口氣,片刻,頷首:“好。”
姬輿靜立不語。
“戰事臨近了?”稍傾,我問。
“然。”他答道。
“輿,”我望向天邊,輕輕地:“你說獫狁可果真會來?”
“嗯?”姬輿似乎一怔,道:“天子遣我等來時,本只為防其萬一,獫狁狡詐多疑,我等也不知其至否。如今既有了那楚束之事,此戰便定然無可避免。”
我想了想,他的意思,如果獫狁不來,周王等人的一番部署也就泡湯了。“楚人倒幫了大忙?”我問。
“然。“姬輿道。
我不語。突然想起熊勇,楚國通獫狁的事若被周王知曉,會不會兵戈相見。心中不由得一寒,自己的告密安知不會引起另一場戰爭……
“輿,”我猶豫了一下,回頭道:“楚人之事,輿勿稟天子可好?”
姬輿一愣。
見他神色變化,我忙補充:“輿,楚太子待我甚善,此次也多虧其相救,我……“
“姮為洩其機要愧疚?”姬輿看著我,打斷道。
我不語。
“姮,”姬輿唇角彎起:“楚太子既敢放了你,便不怕你去說。”
我怔住:“為何?”
“楚據南方,向來乃中原大患。”姬輿不緊不慢地道來:“然荊蠻之地,道路阻隔難行,蠻人又深諳山澤,前商數次討伐皆不果,而武王伐商後,又因天下未定,終是以子封楚君。當今天子繼位以來,數次以諸侯試探,雖面上平和,底下卻早已交惡。姮,你便是不將此事告知我,周楚之間也已不善。”
他將目光投向遠處的田野,浮起一絲冷笑:“姮,楚子處事時常拘謹過頭,太子卻正是相反,表面不羈,實則心思俱到。”
我望著他,良久沒有開口。
“……姮,我若制不得束,方才你已殞命。”回想起熊勇臨別前的話和他臉上燦爛的笑容,我不禁苦笑,心裡清楚,熊勇雖愛嘻笑,行事卻絕不單純。這事稍稍放下,我看看原野那頭,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問他:“天子此番準備,我兄長可有參與?”
姬輿目中閃過一絲驚異,無奈地笑笑,抬手,邊將我耳邊幾絲亂髮挽起邊道:“然。豳乃周人故都,距此地及密都不遠,萬一烽火起,豳師可來援。”
“如此。”我說。心中的感覺卻有些微妙,周王將這樣一處要緊的地方交給了無論聲名或資歷都尚淺薄的觪,是單純看中了他的能力?抑或是還另有別的考量……
停了停,我繼續道:“密可也有遣了王師?我記得……”
“旬伯在密。”姬輿說。
“哦。”我看著他,微微頷首。不知為什麼,提到旬伯時,我發現姬輿的表情稍稍斂了起來。心中忽而掠過早晨那侍從稟報的話語,不止這樣,自昨夜見面到現在,我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