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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將馬車拋在了後面。
道路漸漸彎曲起來,兩邊的樹林也變得濃密,我們儘量利用地形,不讓身體顯露在射程之內。突然,空氣中傳來一聲弦響,我急忙伏下身體,只覺一道黑影擦著肩膀飛了過去。
一瞬間,我似乎聽到了熊勇的怒喝。
綺卻被箭所驚,長嘶一聲,離開大道,轉而朝旁邊的一條岔道奔去。我大聲地叫喊,它卻失去了控制,道路在面前轉了個彎,綺不管不顧地徑直衝向密林之中。
“綺!”我大喊著,趕緊低下頭,躲過迎面打來的枝條。只聽樹枝發出“咔咔”的折斷聲,頭髮和身體被劃拉得生疼。
“姮!”後面突然傳來熊勇的叫喊:“落馬!落馬!”
我心中猶疑不定,仍緊抓著韁繩,心中滿是驚懼。
一陣馬蹄聲緊追而來,“姮!”身後突然傳來熊勇一聲大喝,我不及回頭,已被一個身體重重地撲倒,跌向路邊的高草裡。
舟人
灌木草葉乾燥的折斷聲中,我重重地落地,只聽悶哼一聲,自己結實地墊在了熊勇的身體上。兩人在草中滾了兩滾,各自散開。
我抬頭,他疼得齜牙皺臉,卻將雙眼看向我,急急地伸手過來:“姮無事否……”
我心頭怒起,使盡力氣地將他一推,不待他坐穩,我爬起來,又掄起拳頭便往他面上砸去。
“姮!”熊勇忙躲開臉,一把絞住我的手,正待開口,突然,一陣強健的馬蹄聲瞬間而至。馬匹長嘶著駐步,楚束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們,目光銳利,渾身殺氣。
我渾身繃緊,撇開熊勇,“鏘”地把直兵抽出,憤恨地盯著楚束。
楚束一臉蔑然,搭箭拉弓,直直對著我。
“束!”熊勇怒喝一聲,從地上起來,上前用力把他的弓箭拽下,用楚語呵斥一句。
楚束怒視向熊勇,似不服,指著我豎眉爭辯。
熊勇面色登時陰沉嚇人,二話不說,猛地奪過他手中馬鞭,往他身上狠狠一笞。
“啪”地一聲,楚束面上刮過一道鮮紅的血痕,坐騎低哼著蹬了幾步。
熊勇把馬鞭往地上用力擲去,瞪著他。
楚束不再動作,不可置信地看著熊勇。未幾,他又看向我,似不甘,卻洩憤地一打馬,大叱著朝林子外奔去。
林中復又剩下我與熊勇二人,我手裡仍握著直兵,對他怒目而視。
熊勇面上一訕,也不再走近前來,停了停,道:“姮,先出去可好?”
我一動不動。
熊勇嘆口氣:“姮,你不信也罷,此事絕非我授意。我發現時,束已不見蹤影,我只得騎馬趕來,幸而及時。”
我仍不開口,心中雖狐疑,卻稍稍安定了一些。熊勇的確沒有殺我的意思,剛才的情景,他若有歹意,只消任綺帶著我繼續衝入樹林,那般密佈的枝椏,取我性命不過片刻之事。
直兵稍稍放下,我看著他,聲音硬梆梆的:“你待如何?”
熊勇目中閃過一抹亮色,轉頭看看身後,說:“我等先出去,姮放心,外面都是我從人,必可無虞。”
我冷冷地說:“你從人?”
熊勇無奈地看著我:“姮,束乃我君父近臣,我不便拿他如何。可方才你也見到了,只要有我在旁,他也不敢對你下手。”
我稍稍猶豫。此言倒也不錯,如果叫他先走,只怕楚束不知什麼時候又會回來。現在反正也只剩我一人,他們要拿我怎樣易如反掌,自己留在這裡卻也改變不了什麼。
“你先前行。”我開口道。
熊勇苦笑,轉身沿著地上被馬踏出的凌亂小道,朝林子外面走去。
馬車只剩下一匹馬,仍載著我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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