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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不是這樣。
丈夫和我同時上床,然後鐵定會在5分鐘後便撇下我自顧自大睡特睡過去。我睜著眼睛躺在床上,注視著天花板上的燈盞,還有偶爾從樓下射過來移動的車燈的光柱,總是感覺自己被人拋棄,被孤零零地丟棄在了某處,被無夢的安眠硬生生據之門外。
睡眠在這種情況下如同掉入深海,如同被吸入緻密的海綿,如同午後的時光一樣溜走……每到這時,丈夫那安靜的睡眠會發出酣暢淋漓的聲音,一種類似蠶在沙沙地啃噬綠色桑葉的聲音,讓我陷入更加煩躁的地步。我會產生奇怪的幻覺,覺得自己的睡眠是被身邊的這人奪走的,如同水滲入沙子,硬幣掉入深井,如同中世紀不幸的基督徒被攝魂怪從呼吸裡攫取了靈魂……
有時候,我會故意弄出聲音來想打斷丈夫的美夢,但是沒有用,我說過了,此人可以一連十幾個小時一動不動地安睡,哪怕我在邊上大聲打電話放音樂都無所謂。這讓我的被拋棄感油然加深,最後只好分房睡覺。
說起來,丈夫也是夠無辜的。
不過後來事實證明分房確實也是有必要的,丈夫進了現在的這個大公司做銷售,往往回來非常晚,而我又當了一段時間的夜班編輯。兩個人的作息制度開始變得差距越來越大,如果還睡在一起,勢必會影響對方。
失 語(4)
大概也就是從那時侯開始,我們的交談逐漸變少了吧?
我的失語和這一切有什麼關係嗎?
不知道,不知道。
我看了看錶,3點半,電視早已關掉,屋中盡黑,偶爾從樓下射過來移動的車燈光柱,在天花板上劃出奇異的圖案後轉瞬而逝。
我的聲音仍舊無影無蹤。
五
早上10點,我睜開眼睛,這是一個晴朗的秋日上午,陽光明媚,遍地金黃。一切都很正常。貓蜷成球狀,在窗臺上呼呼大睡。幾隻小小的瓢蟲在窗邊嗡嗡飛舞了一會兒,然後落在貓的鼻子跟前。
丈夫已經上班去了,屋子裡安靜得可以聽見貓的呼嚕聲。
電話響了,我爬起來去接電話,是我的一個女友。她在那邊&ldo;喂喂&rdo;了幾聲,然後叫我的名字。我想回答,但是發不出任何聲音。
我張開嘴試圖說話,聲帶完全不能振動,聲音如同掉入深海,如同被吸入緻密的海綿……
我忽然想起從昨天起,自己已經失語。
失語。
也就是說,出不來聲音。
我在鏡子裡看見自己的嘴唇在徒勞地開闔。
頭天剛發現自己失語的時候,我多少有點恍惚,一切都似乎像是一個荒誕的夢境。當時我甚至有這麼一種感覺:多半第二天起床的時候,自己就會發現一切恢復正常了吧?
但是第二天早上起來,失語如故,聲帶仍舊無法震動,空氣凝結成了小小的硬塊,阻塞在我的喉嚨裡。注視著自己在鏡子裡的影象,我的頭轟轟地又疼了起來。
莫名其妙,莫名其妙,此等荒誕的事情怎麼會發生在我身上呢?
我意識到自己必須做出某項決定,比如,是否要看醫生?是否要告訴丈夫,或者說,如何告訴丈夫?
在做決定之前,恐怕還是得先把自己的工作應付完。
等我從辦公室回到家中,已經是晚上。丈夫已經去了機場,因為房間裡他出差用的大提包已經不見了。
貓這回沒有睡覺,跳過來用毛茸茸的頭蹭我的手。我摸了摸它,它配合地呼嚕了幾下。
奇怪,我的貓似乎從來也不叫似的。我下意識地繼續撫摩它,貓很少受到這樣的特殊待遇,就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