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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大燕和大秦如今還未止戰,她哪敢在廣陵王的面前囔囔自己是大秦沈家女,又不是活的膩歪了。
她的手指指節已經泛起了青白之色,心中極快的便有了主意。
既來之,則安之。
從今兒起,她便是姜嬛。
只要能活下去,離開肅州,其他她才機會去考慮,在此之前,所有的都是空談。
002不過如此
傍晚,姬以羨回來的時候,先前那個打翻銅盆的侍女,正笨手笨腳的上菜。
燭火微涼,那人站在光影暗淡之處,依舊一身清貴無雙。
姜嬛的動作一頓,頂著那張可稱之醜陋的臉上前,低著頭,眉目溫馴。
姬以羨稍稍將身子偏轉開,冷淡道:&ldo;用膳吧。&rdo;
語畢,他便率先坐到了屋子內紫檀木桌前。
自她有記憶開始,還未有人敢這般和她甩過臉子。
姜嬛掩在袖子下的手,緊緊地蜷起,指節都快被她給捏碎,她剋制著自己的性子,轉身,拿著白日裡對著姬寶兒的那副柔順樣,老老實實的坐過去,不過她沒敢和姬以羨捱得太近,而是明智的選擇了一個相對比較遠的距離,卻又不會讓她一抬頭就瞧見姬以羨的那張臉。
廣陵王生性驍勇好戰,對嫡庶之分沒有那麼嚴明的劃分,是以才會造成今日的這般局面,不過這般局面對姬以羨來說不怎麼好,可與她來說,卻是有利的。
姜嬛一邊想著,一邊埋頭用膳。
反正她患有啞疾,也免去了和這一家子打交道繁瑣事宜,這麼一想,倒是覺得心情又開闊了幾分。
她平日用膳的速度很慢,就算來了這兒,也一時改不了。
才吃了幾口,對面那人,她名義上的夫君,便直接擱了筷,聲音冷淡:&ldo;還沒用完?&rdo;
姜嬛抓著筷子的手一僵,心思翻轉後,突然就加快了用膳的速度,將面前的小半碗飯全部吃完。
瞧著她將碗的飯全部吃乾淨之後,姬以羨的臉上才稍微流露出了幾分暖意,他本想抽身就走,但一個轉念間,便將自己的步子,硬生生的停住,重新坐在了位置上。
&ldo;玲瓏,去取酒來。&rdo;姬以羨用手支著頭,歪著身子看她。
不知何原因,姜嬛總覺得姬以羨身上有種陰深深的感覺,就像是殺人殺得太多了,已經造了殺孽,那種戾氣,已經如蛆附骨,再也去不掉。
燭花下,那人容顏清雋,明明該是一片澄澈無暇,卻不知何時帶上了淡漠,那種感覺,就像是一汪死水,無論是是誰都掀不起半分波瀾。
可惜……這人心性雖是涼薄,卻太過無用。
就在姜嬛的肚子的心思轉了個七七八八的時候,玲瓏這才端著酒上來。
酒是溫好的,正熱乎。
姬以羨起身,換了個位置,坐到了她的跟前來,自顧自的倒酒,滿杯:&ldo;你我成親那日,正處在昏迷之中,這杯合巹酒,你我還未來得及喝,不如今天就此補了。&rdo;
酒盞到了她的面前,酒香氤氳而上,纏在心頭,還未沾,已有了幾分醉意。
姜嬛伸手,慢慢的摸到了酒盞上,酒盞上不知雕的是什麼玩意,有些硌手,她拿在手中,卻恍若有千斤重。
她不善酒,俗稱一杯倒。
在她猶豫的時候,姬以羨已經將酒盞拿在了手中,不等她,便仰頭直接將杯中的酒喝得一滴不剩。
姜嬛慢慢的將酒杯觸及唇邊上,剛抿了一小口,就感覺身體一晃,手中的酒如數灑出。
辛辣的味道猝不及防的咽進了喉嚨,淚水氤染,身後是一雙有些熾熱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