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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世隔絕大半年,裴瑜才發現,原來舒瑾離開他之後,也沒有選擇繼續留在北境。
青年歌手去了更高更遠的地方,參加了時下最熱的選秀比賽,一舉殺進決賽圈。此刻已經成為充滿爭議與焦點的公眾人物,被無數人瘋狂熱愛著。
熱搜上是一段採訪影片,裡面的記者詢問舒瑾,為何忽然在決賽關頭毅然棄賽。
鏡頭下的青年依舊潔淨又清冷,目光似是閃爍了一下,才緩緩道:「我曾有過一個愛人,他也是我創作的源泉,但是他拋棄了我。」
「接下來這段話是說給他聽的,如果他也在看我的採訪。……聽好,我為你寫了很多很多歌,如果有一天,這些歌也在被你身邊的朋友、被你的愛人、你的孩子播放傳唱,我想你一定會很難受吧。這就是我對你的報復。」
「我本次退賽的原因很簡單,這些寫給他的歌已經火了,以後我也寫不出了。其實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裴瑜沒敢把這段採訪看完。他知道,也只有舒瑾會這樣,用最坦誠野逸的初心,說著最殘忍又天真的話語。
他的眼神徹底熄滅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裴瑜終於答應配合治療。許嘉與他見面,一直悉心照顧著他。
他與許嘉沒什麼感情,兩個人都心知肚明。裴瑜並不反感跟對方接觸,甚至常常生出一種強烈的依賴與順從。許嘉是個很溫柔的oga,會為他折一大罐祈願的紙星星,也會在他狂躁失控的關頭,溫聲細語地安撫他,給予他極大的平靜與安穩感。
如果不是還能夢見舒瑾離開那天,背著吉他走進大雪裡的背影,清瘦又寂寥,令裴瑜驀然驚醒,他甚至快要懷疑自己已經愛上了許嘉。
下半年的易感期到來的時候,裴瑜標記了許嘉。
準確來說,是對方主動求的標記。在他還沒有徹底忘記舒瑾之前,許嘉紅著耳尖向他表明了心意。
當時的電視上還復播著那檔爆火的選秀節目,裡面的選手提到對手舒瑾,評價很高:他很強,人也傲,從來不把我們放在眼裡。
裴瑜搖著頭笑了。後來舒瑾出的每一張專輯他都會買,卻從來不聽,只是當作一種鄭重的紀念品般堆滿了某個房間。
在許嘉的幫助與引導下,裴瑜成功脫離了危險期。這些都是裴家人希望看到的,一切都在慢慢變好。
第二年春天,大幅縮短易感期的裴瑜宛如劫後餘生,開始準備與許嘉的婚禮。
其實他們的婚姻更像是一種契約。當時許嘉被推過來,是因為他們家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正面臨破產危機。裴家答應幫忙,但交換條件是期望許嘉能夠幫助安撫alpha。
然而明眼人也都能看懂,這種幫忙等同於賣身。高契合度的ao之間,不可能在長期的相處下不會產生任何感情。許嘉果不其然淪陷了,心甘情願愛上了裴瑜。
裴瑜同樣明白,他這輩子,已經非許嘉不可了。
結婚之前,裴瑜只有一個條件,「跟我去北境生活吧。我在那邊有個狼場,我們可以重新蓋一棟別墅。」
許嘉自然是滿心滿眼答應:「跟你去哪裡都可以。」
婚禮前,裴瑜清理了一波關於舒瑾的東西。他丟掉了當時收集起來的,對方的吉他撥片、用過的剃鬚刀、喝過的水杯、睡衣上鬆掉的扣子。
還有舒瑾送他的那盒藥膏。
裴瑜看著鏡子裡,側臉上消得越來越淡的疤痕,輕輕擰開了藥膏蓋子。
舒瑾不嫌棄,不代表他的oga不嫌棄。
婚後生活很幸福。裴瑜待許嘉很好,兩人是非常穩定的家庭分工結構。許嘉放棄了學業,追隨他來到北境,為他甘願囿於柴米油鹽。裴瑜以加倍的物質來回報他,盡力完成一個丈夫的全部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