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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和周邊,直接用了王家原來的地址。路過還好,如果在一個地方常住,日子久了,萬一遇上個京城“老鄉”,聊起這個時候的北京,兩句話就得露餡。
南京是南下的第一站,離開揚州,邁出的第一步,是試驗,是熱身,也想在此弄一個新身份。
大隱隱於市,明朝最大的城市,就是北京和南京。北京沒機會了解,好好了解一下南京,爭取做個“南京人”。
機遇
既在金掌櫃那裡報備過,張歆就不時男裝出門,帶著小強在南京城裡遊逛。
起初,金掌櫃和夥計有些側目懷疑,忍不住出言試探。
張歆大大方方承認:“南京是我朝開國之都,繁華富庶,人傑地靈。往日就常聽人說起,好容易來了這裡,自然要四處看看,長點見識。下一回,誰知道何年何月還能再來呢?”反過來向他們打聽南京的名勝傳說,風俗習慣,名人軼事。
話題展開,金掌櫃等人發現張歆博聞廣記,涉獵多方,方知遇上才女,不由肅然起敬。
張歆淡笑:“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前世不修,生為女兒身,鎖足閨中,讀些雜書打發光陰罷了。此番遭遇家變,顛沛流離,千里跋涉,卻是總算能親眼看一看著人世間,也是老天垂憐,不肯叫我沉淪。”
金掌櫃自此再不以普通女子視之,背地裡對那夥計說:“這位,可惜是個女人,否則也是個人物!”
張歆在南京城裡東走西逛,幾次走過常家的鋪子,心裡都有點異樣的感覺,忍不住會想:“倘若此時走進去,亮出常家家主令牌,那些人會是什麼樣表情?”
想想而已,非不得已,張歆不會那麼做。
那枚令牌,雖不起眼,卻壓在玉婕最珍貴的那一匣首飾最底下,很是讓張歆費神猜想了一陣。不知道是否涉及玉婕的秘密,還不敢問。直到那一日段世昌,連同常正鳴和常府大總管,一起過來,讓她請出家主令牌在一份文書上蓋印,她才知道那是掌握著常氏產業的家主令牌。
這令牌,日常不是非要不可。沒有令牌,現有的產業都能照常經營,年末出席收入會按比例上繳現任家主和宗長,就連總管也有一套更迭替換的章程。然而,出賣常氏房屋土地,關閉或者新開商鋪,任免各地總管,卻非得蓋了家主印章才能生效。沒有令牌,就算得了家主之位,也只能享受產業的收入,不能真正得到那些產業。
張歆對設計這個令牌,制定這一套規矩的常家祖先萬分敬仰。不知是怎樣的人物,能在這時代就想出這樣的法子,把所有權和管理權,產權和受益權分開。不能保證萬無一失,卻已在客觀上保證了家族正統的傳承,減少了財產的爭奪。先前,常家老夫人能夠掌控大局,保住常爍的唯一繼承權,而後,常爍能夠讓女兒承繼家業,招婿上門,最後,玉娥能夠在臨終順利地將常正鳴立為常爍嗣子,都是令牌在手的緣故吧!
張歆聽說這位祖先是個金石高手。保護著常氏產業的不僅是這一枚印,而是一整套印章。各地大總管手中都有一枚令牌,分別與家主印有相同和不同之處,印記和在一處,能形成不同的圖案。這些令牌印章很少使用,有關圖案放大了掛在常氏祠堂,卻是常氏每一個成年男子都看熟了,會辨認的。還不曾有人試圖偽造過。
玉娥把這樣一件東西託給了玉婕,是怕常正鳴年幼單純,為人所乘,是不放心段世昌,怕他終有一日起意吞併常家。
離開段府,脫開玉婕這個角色,每每想到常玉娥段世昌這對夫妻,張歆總覺得有很多感觸想法,卻無話可說。
擺平對手,在鹽幫獨大,段世昌的實力已經超過常氏。張歆相信段世昌沒有貪圖常氏財產的意思,卻也不敢留下令牌。後世那些貪汙瀆職的,有多少是一開始就那麼打算,有多少是因為方便,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