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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滿懷憂慮愁緒,早忘了什麼叫天真。
“接下來要怎麼辦呢?”輸了一局,這第三局他就非贏不可;不擇手段也要贏,不過……“我居然會栽在這樣淺顯的美人計上,真是太大意了。”
想想,花非雨也許從送他“馳雷”那時起,便有計劃一步步地引他入甕。可恨他卻被佳人迷了心,毫無所覺,直到掉入陷阱,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難怪人說,溫柔鄉是英雄冢。‘他搖頭,本想一笑置之,卻不意麵容僵硬,笑不出來。這才發現,原來他的心受了傷。
“『馳雷』啊『馳雷』,她對我是有情呢,還是無情?”撫著駿馬,他首度對這份感情產生了疑惑。
她若對他有情,何忍以此方法欺瞞他?若無情,她眼底深蘊的欣賞又是所為何來?
聽說她拒絕男人的手段很無情,從卓泰平的落水以及嚴公子求愛不成後、被刺激得羞憤難當可以證明。
但她卻不曾以此手法對付他,她與他對賭,像是在考驗他的能力,測試他是否匹配得上她。
花非兩太自負了,絕不要比她弱的男人,他了解,才會無異議地接下所有挑戰,並且很開心地發現,地望他的眼神正逐日由欣賞往愛戀進展。
所以他才認定,她是傾心於他的。
直到她耍了這一招,動搖了他的信心。“難道她是個連感情都可以拿來當賭注的人?”他忍不住懷疑。
“讓讓啊,小哥!”四、五輛載貨的馬車從官道另一頭趕過來。
匡雲東拉了“馳雷”閃到路旁。
“謝啦,小哥。”駕車的車伕向他舉手行了個禮。
“不客氣,車伕大哥。”匡雲東看著馬車飛馳過他身邊,直駛入柳家集裡。
那車伕的大嗓門還不停地傳過來。“各位柳家集的村民們,花府給大夥兒送白米過來啦!”
“有東西吃了。”
“多謝花小姐。”
遠遠地,匡雲東瞧見一群人將馬車給圍了起來,你一言我一語地搬起東西。
而方才送乾糧過去的機靈則垂頭喪氣地走出了柳家集,那包袱還扛在他背上,顯然他並未完成放糧的任務。
“主子,”機靈踱到他身邊。“他們說花小姐會送糧來,所以要我把乾糧留下來自己吃。”
“那就留著嘍!”匡雲東拍拍他的頭,目光不離對面放糧的情形。那份溫馨正引導他惶然的心邁向另一層境界。
花非雨絕非無情人,否則她不必叫人送糧到柳家集,畢竟這些人只是租了她的地,又不是她的什麼人,死活與她毫無關係,她沒有義務照顧他們。但她做了,足見她雖重利,卻未到毒辣境界。
這下他明白了。她會以色誘他、以情惑他,多數是不服輸的脾氣在作怪,她太倔強了,才會不惜一切要一贏得這場賭局。
“也就是說,我在第一局贏得太不漂亮了,才會傷了她的自尊,令她不擇手段至此;我的錯、我的錯!”匡雲東大笑了起來。確定了這份情並非一廂情願,讓他掉進谷底的心在瞬間重躍上高空。
和風吹過樹梢,帶來春的氣息。
時值五月,滿山嬌花綻放,遍地洋溢盎然生機。
花非雨坐在馬車裡,俏眸透過窗簾縫,欣賞過眼鮮綠。
原本她該待在北原國,靜候北原國君頒下聖旨,宣佈花府織廠為皇室御用織廠的。
但不知為何,她突然覺得好悶,忍不住就乘著馬車出門遊覽去了。
“我在騙誰啊?”敲了敲自己的額,她嘆氣。“我才不是想遊山玩水,我是……”眼睛瞥向窗外,隨著大段、大段的道路被往後拋去,綠色漸漸少了,死寂的荒蕪取而代之,空氣中充滿一股無可言喻的燥悶感;這是乾旱的徵兆。